张老爷子没把田杏儿的话当作一回事。
泔水这东西不值钱,香草却也清楚,酒楼的泔水是有固定的人收的,当然,她捡些骨头走倒没什么。
只是将泔水打翻确实不好。
正想开口将事情原委解释一番,一直呆立一旁的田兰儿开口了。
“此人未经允许偷吃泔水,已经是不对了,还将泔水打翻在地,弄得巷子臭烘烘的,我和我妹妹出声劝阻,她还变本加厉,用泔水泼人,这样的人一定要给予惩戒才行,你是云来酒楼的人,这事你需得好好处理。”
张老爷子这下终于明白了。
这小妇人是想让他做主。
张老爷子很想说:我看起来有那么闲吗?一桶泔水也要管。
若是在别家酒楼,田兰儿说不准就得逞了,可在云来酒楼,遇上的又是张老爷子,他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
张老爷子和她素未谋面,和香草却是熟识。
田兰儿的性情他丝毫不了解,香草是什么性子,他却是清楚的,香草这人不会无缘无故招惹是非,会用泔水泼人,必定也是旁人把他惹急了。
莫说不想理会这点小事,就算要管,张老爷子会偏帮谁,也是一目了然。
见张老爷子没有反应,田兰儿眉头微蹙。
“我与家妹刚从酒楼出来,是你们酒楼的宾客,宾客刚走出门,就遇到了这样的事,难道你们打算不管?云来酒楼在镇上有头有脸,这人在这闹事,就是没将酒楼放在眼里,你若是不管此事,我定要找你们东家说道。”
田兰儿的确是刚在酒楼里吃完饭。
不过,香草却是她们姐妹主动去招惹的。
要不是远远看到香草蹲在巷子里吃泔水,这对姐妹也不会特地走进巷子。
张老爷子闻言拧眉,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小妇人。
这小妇人衣着光鲜,手腕上的玉镯子水头还不错,看来是个富户人家的小媳妇儿,这样的小妇人,他自然不会忌惮,但香草惹上这样的人,怕是有些麻烦。
这样想着,本不想理会此事的张老爷子,问向香草:“这是怎么回事?”
香草一派轻松自在,显然丝毫没将田兰儿当回事。
对于田兰儿这个潜在威胁的底细,她早就打听过了。
田兰儿夫家的确条件不差,可也不过是个寻常人家,与田家一样都是逃难而来,在兴庆镇这个地方,没跟没基,如今连营生都没有一样。
她压根用不着害怕。
见张老爷子显然是在担心自己,香草心头一暖,冲他笑了笑,“老爷子,这事您就别操心了,我能解决。”
说着转身又拎起一桶泔水,往前迈了几步,走近田兰儿。
“田兰儿,我数五个数,数完你和田杏儿还没走,我也喂你吃点泔水,五,四”
张老爷子:“”你就是这样解决的!
田兰儿吓了一跳,她可不想遭受田杏儿那样的待遇。
弄成田杏儿那样回家,她还不得被人笑死?
“杏儿,我们走。”
香草刚数到三,田兰儿就将田杏儿一把拉起,着急忙慌地跑了,至于田杏儿身上有多脏,这会儿她是怎么也顾不上的。
“完美解决。”
香草放下厨余桶,笑嘻嘻地拍了拍手。
“”还完美解决呢!
张老爷子无语地抽了抽嘴角,转身走进院门,道:“你今日来得正好,我有事问你,你随我去里头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