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姑,刚才的饼真甜。”豆子舔着手指上的油星儿,声音雀跃。
禾儿学着哥哥的样子,将手指放进嘴里嘬着,还不忘含糊不清的应和道,“好甜,好甜。”
他们哥俩从未吃过有油水的饼子,都吃完好一阵了,还在念念不忘刚才嘴里的味道。
香草心中一酸,打水的动作顿了顿。
在现代,孩子都是家里的宝,就算条件不咋样,这么大点的孩子也是一个个都吃得胖乎乎的,哪里像他们,身上掐不出一点肉。
抬起头,看着两个瘦不拉几的小不点儿,香草笑眯眯道:“喜欢吗?你们要是喜欢,等小姑姑日后赚了银子,经常给你们做,好不?”
“好,好,小姑姑最好了。”小不点儿欢呼雀跃,搂着香草的脖子,许久不肯撒手。
看着他们兴奋的模样,香草脸上泛起了温暖的笑容。
只是笑容背后,掩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愁意。
之前为了阻止田家兄弟落草为寇,她撒谎说找到了活,好不容易把田家人安抚下来。
这会儿,她倒是终于为自己的处境发起了愁。
这事儿瞒不了多久,她面前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悄悄远走他乡,虽说前路难行,可天地那么大,总有能让她吃饱饭的地方。
只是这样一来,田家会如何,她就压根顾不上了。
至于第二条路,那就是尽快早到活计,撑过眼前。
还是再找找看吧,只不过是一天没找到活而已,大学快毕业那会儿找工作不也找了大半个月嘛,现在没有条件找那么久,两三天还是没问题的,实在不行,再作其他打算也不是不行。
香草想着白天没能进去的十字街,心中有了选择。
这时,元氏过来了,二话不说揽下给两个小不点洗手洗脸的活计。
香草摸了摸自己脏兮兮的头发,嘴角一抽。
茅草一样枯黄的头发,也不知多久没洗了,结成一片片,理都理不顺,与镇子里的乞丐们别无二致。
试问这种形象,怎么可能有人愿意搭理?
原身故意将自己弄成这副样子,是为了博取镇上的人同情,事实上,的确也有人同情,就比如说昨天那位大婶。
然,想要找到活干,光博同情显然是不行的,最起码也要将自己收拾干净,看着整洁顺眼一些才有可能不是?
“二嫂,我这个样子去人家家里干活不好,想洗个头,家里有皂角吗?”
香草问向元氏,她记得家里人洗头用的都是用皂角磨成的粉末。
元氏听说香草要洗头,连忙三两下擦干禾儿的小手,动作麻利起身,“有,我去给你烧热水,待会儿给你拿。”
香草本想用凉水洗一下算了,转念一想,这里不比前世,洗完头还有吹风机吹干,要是弄感冒了,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赶紧打消了凉水洗头的想法,跟着元氏进厨房帮忙。
洗好了头,老老实实坐在没熄火的灶前,好容易耐着性子将头发烤干,她如释重负回房,脱了衣服,倒头就睡。
她睡得很香,连秦氏敲摸开门进来也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