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结束了?”冀知未说完,我意犹未尽地问。
“不然呢?”
“他们俩就没什么结局?”我不死心。两个双双穿书的人不该有着一种相见恨晚,最终在一起的结果吗?
“在一起当然是在一起了。不过那是结果,不重要。”冀知未不在意地说,“最重要的是过程。相互了解,心有灵犀,才能长长久久,此生不渝。”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自己呢?”我托着腮帮子看她,“你该不会说纪晨安吧?”
“不要胡说,纪晨安不是慕允清,我也不是之前那个傻傻的永宁公主了。虽然他救了我,是我欠了他,但那是冀知未欠了纪晨安的,不是前世纠缠。”冀知未倒是想得开,淡淡地回复我。
“我以为你还会是当初的那个永宁公主,还会对纪晨安动心。”
“我有那么傻吗?人怎么会在一个人身上死那么多次,要是真的是这样,那就不只是傻一个字就能概括了,那就是愚蠢至极了。”冀知未抚摸着自己的脸,“我不能傻到这个地步。”
“是,不能傻到这种地步。”我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最近这几天胆量见长,老虎的脑袋也敢摸了。”
“我不止摸你呢,我还敢拍你呢。”我下狠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不然万一你脑子忽然糊住了,我好给你清理清理。”
两个人如此打闹一番,我四处看看,“越疏桐呢?”
“自从你揭穿了他,他就不常待在这里了。”冀知未也跟着四处看看,“仿佛是不敢待在这里了。”
“你也是,怎么就不告诉我,他就是雪媚娘呢?害得我每次见他都叫他媚娘,他整个人都不对了。”我抱怨道。
“哈哈哈。”冀知未仰天大笑,“我看着你们俩日常打闹着实有趣,因此就也不管了,由着你们,看你什么揭穿他,什么时候让我开心开心。”
“你就是图了逗我们玩吗?”
“欸,这不是。我完全是配合越疏桐,他要哄你,我有什么办法。”冀知未道,“我多爱看热闹啊,怎么能错过呢?”
冀知未从来都是爱看热闹的人,现在有一个乐子可以看,怎么可能放过。
“你真的是…”我有些无语,果然,冀知未这个人一直都是表面严肃、内心不正经的那么个人。
*
门口的风铃响了。有人进来了。
“有人吗?”
玻璃门半开着,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
“是来买画的吗?”冀知未摸着自己的殷红的指甲问道。
“是。来买画。”女人穿着西装,是个干练的女人。
“买什么画?”冀知未问,手肘撑着柜台,笑问。
“买一幅适合挂在公司墙壁上的装饰画。最好是有点意境。”女人踩着高跟鞋,踏踏地踱着步子,在木地板上发出声音。
“你可以看看,店里的每幅画都可以随便挑。”冀知未靠着柜台,笑眯眯的。
“随便挑?”我心生困惑,悄声说,“怎么可能随便挑,你不是说有些画只能给特定的人?”
“上次不就卖对了?”
“上次是你引导的。”我说,“你不能次次都引导吧?”
“放心。这些画自己有办法,不用我操心。”冀知未一脸放心。
“那你上次还跟安从良说那么多?”
“好玩罢了。”冀知未好玩心很重,笑道。
“你!”亏我以为上次冀知未如此尽心尽力为了汲汲堂,没想到只是为了展示自己超绝的话术。
“冀知未,有一天你被打死了,别跟我说,我是不会给你收尸的。”我轻声说。
“你不能盼我点好吗?”冀知未的拳头已经冲了过来。
“你轻点。”我顾盼着进来的顾客,“你当心着点顾客,好不容易有一笔生意,别把人家吓跑了。”
“没事,咱们俩说话声音这么小。”
“老板娘,这个多少钱?”
“这幅吗?”冀知未站过来,指着墙上的一幅万里江山图,“一万。”
“这么贵吗?有什么讲头吗?”
“这是…”冀知未看了看。
我觉得她一定是在想怎么编瞎话。
“这是大衡的一位著名诗人画的画。”冀知未随口一扯,果然,我捂着额头。
“大衡?诗人?画的画?”女子眨眨眼睛,“一个诗人画的画,这么贵吗?”
“一万块钱,不算贵了。”冀知未又说,“古代那些画家画的,没个几十万、几百万怎么买得下来?”
“那算了。我的预算不够。”
女子摆摆手,又走去看下一幅画。
还不是手动操控,哪里有画自动选择的呢?我站在一边,默默吐槽冀知未,还把一幅画说得像是成精了一样。
不对,我看着画,觉得不对劲。
“来,给我打扫个卫生。”是前几天,冀知未给我发了条短信,让我去汲汲堂打扫卫生。
“你真是懒死了。”我默默拖着地板,气冲冲地瞪着磕着瓜子的冀知未,“你让我来打扫卫生,你自己坐在那里,你个懒鬼。”
“朋友就是用来奴役的。”冀知未继续磕着瓜子,瓜子皮吐在了旁边的垃圾桶。
当时这幅千里江山图上面标着的价分明是五百块钱。
“这幅画这么便宜?”
“对于有缘人来说,它就是便宜的。”冀知未说,“无缘的人,都很贵的。”
现在,那幅画下面的价钱已经变成了一万块钱。
两个人一并走着,绕着屏风,走到后面去说着什么。
“所以这画的标价真的是自动的吗?”我震惊出声,走过去,碰了碰上面的标价,没有改动的痕迹,就是明明晃晃的一万块钱。
“这是什么时候改的?明明那天看着就是五百块钱啊。”
“果然是自动的啊。”
我定睛再看,标价又变成了五百块钱。
汲汲堂有鬼啊。我本来胆子也不大,顿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这个地方,真的有点奇怪。
“怎么?知道什么算是自动的了吧?”冀知未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吓得我一激灵。
“你吓死我了。她人呢?”
“还在看。”冀知未笑着说。
“汲汲堂真邪门啊。”我不由得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