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走的时候很干脆，也没跟林益川起正面冲突。待成明慧全面开始接手房地产工作的时候，才知道他埋了一个雷。

凤朝河一号、二号地房地产项目根本办理商品房预售许可证。买了房的顾客举报到住建委，林益川问过张海宁，这才知道他不在的几个月时间里，张海宁所有的权利都被架空。连公司日常的管理都不曾得过问。

林益川气极了，一方面由张海宁和成明慧去向顾客善后，并极快速地去办理相关证件。另一方面，他把益川科技研发的智能管家机器人数据遭程序员盗窃转手卖给其他公司这件事情在网络上曝光，虽然没有明指联华科技，但那些代码数据，以及完整的证据链都有，让人不由自主的跟联华科技联系到一起。

更有营销号带节奏，暗戳戳地指出，联华科技原来只做网络布线及网络硬件代理，突然生产了一款智能管家机器人，他们要人没人，要技术没技术，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又有业内人士曝出，联华科技产品是有先性缺陷，自己无法补漏洞，不得不向益川科技求助。

这两清晰明确的指证，证实联华科技就是买了益川科技被程序员偷窃出来的数据，赶在益川正品出来前抢先上市，抢一拨热钱。

舆论对联华科技十分不利，特别是网民他这种行为与盗贼无异，他被“抢钱”这一词戳到痛点，事实上怎么来的联华科技连普通的员工都一清二楚。为了阻止网民讨论此事，联华科技贴出一纸律师函，对于造谣转发过五百次的网友发起诉讼。

经过实名认证的“益川科技”账户，转发联华科技的律师函后面回复：“欢迎来告。”

益川科技这一行为，等于给网民背书。大家的热情达到空前高涨，有人顺着蛛丝马迹查到联华科技老板廖咏华在凤朝刚购买的房产，有人脑子活络即刻编了段子，画上漫画，一时间全网群嘲联华科技，自媒体紧跟其后蹭热点以他为例子写了许多热门文章，成为凤朝本地企业老板间茶余饭后的笑话。

廖咏华把网络上的言论发给顾问看，言语之间不无埋怨：“我早那个林益川惹不得，现在真是没吃着羊肉还惹一身骚。”

“没吃羊肉？”顾问语气不善：“你刚刚买的那套别墅钱从哪里来？”

“唉呀，我看我现在产品出故障，只有找林益川修补，吃进来的钱吐得差不多了。”廖咏华一想起这件事来，心口绞痛。

“做生意么，有赚有赔，不正常吗？”顾问这句话把廖咏华噎得不出话来。

成明慧手机被好多条信息轰炸。

钟秋云：啊林益川太帅了吧，你有没有后悔离婚？

刘芳：林益川原来这么刚！

邱桐直接打来电话：“看吧，有你在，林益川做事风格都变得强硬。他之前要是有这么硬气，他的益川集团怎么可能被人搞成烂泥？”

成明慧回他：“他也只不过是以牙还牙，因为那个顾问实在太可恶。”

“不是的。是因为有你在，他势在必得。”邱梧一语中的。

撕破脸皮，林益川也没什么颜面上的顾虑。从前他不想背着林涛儿子的身份在外面谈生意，现在他只能让外头的人知道，他不是随意任人揉搓的面团。敲打廖咏华，就是要给顾问放信号。

从商业角度上来，益川集团这次还击做得非常漂亮。

在补办完商品预售许可证之后，益川房产在自己的官方账号以及行业内相关媒体发了一个公告。公告是证明益川房产都取得了相关的证书，是有房产建设资质的公司。

益川百货和益川酒店之前被顾问过份苛扣，现金流紧张，以至于硬件跟不上对生意有影响。林益川将他们与益川房产切割，只到年底的时候看账上是否充裕，才决定要不要拆借过来。这样，在原来的基础上，益川百货和酒店至少能独立行走，很快挣出泥潭，有序地给房产公司供血。

益川房产停工了，要复工，得找一大笔钱。买回益川科技之后，林益川手里能动用的资金已经不多了。没有过多地犹豫，他飞了一趟北方，去找梅家表哥。

成明慧没有卖房子的经验，她把益川房产以前开发的楼盘资料好好地看了看，又去研究好几个知名楼盘的营销策略。在这过程中她痛苦地发现，卖房子比卖药难多了。要吃下很多专业的知识。

这深夜，她还在点灯看资料，林益川从北方打电话来问她：“你在干什么？”

成明慧回他：“我在研究其他房产公司的楼盘。”

“有什么收获吗？”他笑着问。

“樱卖房子真的比卖药难多了。”她老实地回答。

林益川在那头开怀大笑，然后他身边有人问他：“什么事情笑得这么开心？”

成明慧听着这声音有些熟悉，像是梅家大表哥梅若寒。

林益川回身边的人：“明慧卖房子比卖药难。”

梅若寒：“都是卖东西，本质是一样的。”

“猜猜我现在在哪儿？”林益川不笑了，声音清醇。

成明慧仔细听他那边周遭的声音，似乎有流水声。于是她问：“是在温泉山庄吗？”

林益川起身披上浴袍，走到房间里：“表哥除了温泉山庄，还在另一处山谷辟了新的休闲庄园，这边既有清澈的溪水，也有温泉。现在北方的气还有点热，中午泡溪水，晚上泡温泉。”

这明显地拉仇恨，成明慧忿忿不平地：“太不公平了，我还在熬夜看资料写营销方案，你在北方过得那么舒坦。不行，我撂挑子不干了。”

隔着电话，林益川想象得到她发怒的样子，心情大好：“那你明过来，我给你买机票。”

成明慧却失趣：“算了吧，你也是过去为公司的事情奔忙。我不去了，能省一点是一点。现在到处得花钱。等把房子卖完，有钱了，再踏实地安心地玩。”

“明慧，”林益川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动情：“凭你这份执着认真，我向你保证，一定会让益川集团起死回生。”

“我们一起努力吧。”成明慧。

“明我就回来了，给你带礼物。我很想你。”林益川很自然地就把这句话出来。

成明慧听着皱眉：“没什么事就挂了，我先睡觉。”

林益川不在意，她向来是这样口是心非：“那你睡，别熬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