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顽笑……可太大了!
俞、周二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外头方寒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沉寂。
“周道长,出来用饭了。”
周超群应了一声,对俞九思道:“在下龙门派周超群,俞掌门还请下车吃个便饭吧。”
三日滴水未进,周超群邀他吃饭,俞九思这才觉得口干舌燥,腹中饥饿,点了点头,跟着下了马车。
周巧云见了那位风度翩翩的青莲剑下得车来,不由喜道:“俞掌门可算醒了,快来将就吃些东西罢,荒野之地,只有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还望俞掌门切勿怪罪。”
婢女银瑶刚想打趣一句:“是呀,是呀,倘若俞大掌门再不醒来,我家小姐可要担心死了。”
却又觉得俞九思好歹是一派掌门,私下里跟自家小姐调笑几句倒是无妨,又如何能当着这位掌门面上说出此等话来。
金莲性子却无银瑶那般活泛,只是静坐在自家小姐身旁。
方寒站起身来朝着俞九思作揖行礼:“在下方寒,谢过俞掌门当日救命大恩。”
俞九思懵懵懂懂,只是朝周超群看去。
周超群见状点了点头,尴尬一笑,打个哈哈:“诸位都坐吧,先吃饭再说。”
方寒捉了三只大野兔来,三女各烤一只,洒上一旁备好的盐巴调料,香气四溢。
六人分吃三只野兔,俞九思只觉这兔肉外酥里嫩,鲜美无比,腹中又饥饿难耐,因此倒是一人独吃了一只,其余五人见他吃的狼狈,也不去跟他争抢,分吃了另外两只。
他吃了一阵,只觉口干舌燥,接过周超群递来的竹筒大口喝起水来,将一筒水喝个干净,这才羞涩一笑:“承蒙诸位招待,不甚感激。”
周巧云巧笑嫣然:“俞掌门哪里的话,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区区一顿野味算得什么?”
方寒当即附和:“是极!是极!小姐说的在理!”
俞九思一脸茫然,转头望向周超群。
周超群心中思索:“反正这位青莲剑身为华山掌门八月初一定是要去嵩山的,不若邀他与我同行,做个伴也好。”
“不然三位姊姊跟方大哥半道上去了浙江府,剩我一人上路岂不孤单苦闷?何况我答应了道衍大师要将九阳真经传他,我又不会他心通之法,只得一路慢慢言传身教了。”
只听俞九思问道:“什么救命之恩?我救过你们么?”
众人惊讶纷纷,周超群这才苦笑一声,将俞九思失忆之事解释了一通。
方寒闻言微微点头道:“方某却是知晓,江湖传闻邯郸临漳有一位胡神医,专治疑难杂症,兴许可以帮俞掌门恢复记忆。”
周超群喜道:“那是再好不过,大家既然吃饱喝足,便即刻出发吧。”
六人又各自纷纷上车,一行人中,有方寒、周超群两个二流高手,又有俞九思这个一流高手,宗师级的人物不出世,基本上可以横行无忌了,路上偶有几伙不长眼的盗匪也都被方寒出手尽数打发了。
俞九思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却没有失去武功,十年磨剑,那些武功招式已经深深刻在他脑海里,磨灭不去,待到休息时,周超群便把九阳真经慢慢传他,二人共同探讨真经妙法,纳华山龙门两家之长,倒也互有所得。
二人一路练习神功,不知不觉间五六日便过去了,这一日众人来到一座古城外。
方寒对众人道:“诸位,前方便是临漳县城了,此城历史悠久,有六朝古都之称。”
周超群拱手道:“还请方大哥带路。”
方寒哈哈一笑:“好说好说,这临漳城我原也来过几次,城里还有三座魏武帝铸的高台,气势恢宏雄伟,不可不观呐。”
众人来到城门前,自有一队守城兵丁上前问询。
“站住,你们登记一下,什么人?从里来?做什么?”为首的兵丁冷面问道。
方寒掏出刑部颁发的腰牌,一指周巧云所在的马车笑道:“那位是浙江府按察使府上的千金,要来寻一位胡神医,未知几位可有听闻过?”
那为首的兵丁一听是浙江按察使府上的千金哪里再敢摆甚架子,立即换脸陪笑道:“啊呦,原来是千金小姐,那自然是不用登记了,小的这就去通传县令大人,备上酒席给小姐接风洗尘。”
周巧云闻言,掀开车帘道:“那却也不必了,家父素来清廉不喜这些门道。”
那兵丁尴尬一笑道:“早就听闻按察使大人清廉之名,今日得幸一见小姐这才信服啊。”
周巧云又道:“你只需替我找到那位姓胡的神医便是多谢了。”
那为首的兵丁立刻对一众手下道:“听见了嘛?还不快去,把城里姓胡的大夫都给我请来。”
又转头对周巧云谄笑道:“小的已经派人去寻那位神医了,不如小姐先去县衙歇息,一有消息我便马上来报。”
周巧云摇摇头道:“不必了,我便在此等着就是。”
不多时,一众兵丁便请来三位姓胡的“神医”。
一位二十来岁,面长身瘦,倒似竹竿模样;一位四十上下,面黑体宽,倒像铁匠打扮;最后一位年过半百,相貌周正,长须飘飘,倒有些神医的样子。
周超群心头嘀咕:“莫道是神医,原来相貌打扮也与人迥异。”
他上前两步,问道:“敢问哪一位是胡神医啊?”
三人俱道:“我等都是。”
众人一愣,这是个什么说法?
难道还有三位胡神医不成?
周超群不管许多,心道:“是神医便成。”
一指俞九思对那三位“神医”道:“诸位可会医治失忆之症么?”
哪知那三位神医均是摇头不止。
周超群朝方寒望去,只见这高瘦汉子也是摇摇头,走上来悄声说道:“我也只是听闻过那位神医的名头,并未亲眼见过。”
周超群心道:“莫不是这些个兵丁随便找了三人来敷衍我们?”
俞九思上前低声说道:“既然这三位神医也没有医治的法子,那我等便先去嵩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