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化龙双掌未至,一股强劲的青城内力就先扑面而来,周超群只觉身子不受控制,几乎就要倒飞出去,大叫不好,心知自己抵挡不得,闭目等死。
谁知下一刻,却听余化龙轻咦一声,周超群睁眼一看,这位余真人正一脸古怪的打量着自己。
余化龙方才一掌击出,未及周超群胸前,便觉忽地一股无匹大力不知从何处猛地朝自己袭来,他当即收掌回防,饶是如此,仍旧觉得浑身气血一阵荡漾。
他转念一想,心知是有宗师级数的高人出手相救,冷哼一声:“好小子,算你了得,老道再不插手此事,俞贤侄你好自为之。”说罢便转身离去。
众人瞧他先前轻描淡写的两掌便把周超群打得倒地不起,最后这一掌全力施为,居然奈何周超群不得,心中皆以为这位余真人惜才爱才,不忍下手,都是心下赞叹。
俞九思担忧的朝周超群看去,周超群也只道这位余真人手下留情,跟俞九思说道:“我没事。”
郑万涛见余化龙这条强龙离去,当即冲周、俞二人道:“把元陀舍利交给老爷,老爷便保你们周全。”
周超群环顾四周,不知道多少好手蠢蠢欲动,心知虽然余化龙离去,局势却更加凶险,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俞九思道:“好,郑老爷,你且附耳过来,我把元陀舍利所在说与你听。”
郑万涛一听这话,当真心花怒放,忙不迭朝俞九思赶去。
只是他刚踏出一步,身后便有数枚暗器破空而来,郑万涛到底是积年老手,耳朵一动,便知晓暗器的方位,身形一晃尽数躲开。
他这才冷静下来,转过身去,冷冷道:“是哪几位朋友暗箭伤人,郑某不才倒想讨教一二。”
自是无人应声出头,郑万涛害怕身后又有偷袭,只得背对着周、俞二人道:“烦请俞掌门劳驾过来。”
俞九思见他窘迫,心中欢喜,哪里肯过去,只道:“俞某武功低微,却是不敢过去。”
郑万涛咬牙切齿,他如何不知道俞九思是故意使诈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只是元陀舍利动人心,就连余化龙这等神仙人物亦不能免俗。
笑头陀眼睛微眯,笑嘻嘻走了出来,哪有一点先前伤心欲绝,痛哭流涕的样子。
“既然俞掌门不愿过来,郑老爷不愿过去,那俞掌门何不开诚布公,交出元陀舍利,大伙儿一起参详?”
众人一齐叫道:“是极是极,这话在理。”
俞九思情知眼下危机刻不容缓,念头急转,计上心来,他冷笑一声:“诸位从何处得知我手中有元陀舍利?”
洞玄道人答道:“是日月神教那位白面无常雷元亮所传,俞掌门想抵赖不成?”
俞九思道:“他说你便信?雷元亮要说他是武林至尊你也倒头跪拜不成?”
这话一出众人无不发笑。
洞玄道人心道:雷堂主便不是武林至尊,要我跪拜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只是不便在众人面前分说,只得涨红脸皮道:“自然不是。”
笑头陀忙帮这位道友开解:“俞掌门,莫顾左右而言他,元陀舍利究竟在哪,还烦请您给我等一个交待。”
俞九思道:“既然诸位一再相逼,俞某就实话告诉你们,元陀舍利绝不在我手中。”
人群当中有人叫道:“俞掌门,我等敬你是一派掌门,你却把我等当傻子哄骗不成?那舍利不在你手里还能在谁手里?”
俞九思听了冷哂道:“恕俞某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不是傻子谁还能是傻子?”
“被姓雷的卖了,还替他数钱呢?”
郑万涛心中一动:“俞掌门此话何解?”
俞九思嘿嘿笑了两声:“郑老爷,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郑万涛道:“难道元陀舍利在雷元亮手里?”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俞九思话中之意。
黄河祖道:“俞掌门空口无凭,却是叫人难以信服。”
周超群道:“雷元亮污蔑我们难道便有证据么?”
众人相顾无言,是啊,谁有证据说舍利子就在俞九思手中呢?
俞九思转过身去,傲然而立:“赎俞某直言,若有元陀舍利在手,我要杀诸位,如屠猪狗耳。”
众人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俞九思接着说道:“倘若元坨舍利,当真在我手中,为何雷元亮不亲自来取?”
众人这才相信几分,纷纷心想:是极是极,倘若俞九思手中真有元坨舍利,为何雷元亮不来自取?反而要将这个消息散播出去,这岂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嘛?
周超群这才明白,元坨舍利自然还在道衍手中,只是俞九思记恨雷元亮栽赃嫁祸,将计就计,把这件破事儿反丢给他。
想通此节,他又在想:方才是什么人出言指点?那人懂得九阳真经,莫不是道衍前辈来了?但若是道衍前辈,只消出面说几句话儿便可化解这场误会,为何藏在暗处?
不远处,一男一女悄然而立。
女子一身红衣,媚态天成,不是白露又是谁人?
男子剑眉星目,岳峙渊渟,腰间挂个大红葫芦,对白露道:“李神通是怎么教出这个软蛋徒弟的?竟然能叫这些土鸡瓦犬给欺负了,这个姓俞的后生倒是有点儿意思。”
白露笑道:“师傅,那青城派的余老道便是我也敌他不过,何况圣子才这般年纪,尚未踏入一流境界。”
男子嘿了一声,揭开葫芦,灌了一口酒,又道:“这小子也不知哪里好了,竟能得席师青睐,亲自叫李神通收他为徒。”
白露听着这位师傅编排起教主,师祖来也不敢应声,只是无言。
那男子说了一通,见白露只是含笑不语,自觉没趣道:“你且回总坛去吧,这边有我照看就行了。”
白露有些不大相信的打量了自己这位师傅两眼:“师傅真的能照看好圣子么?”
男子摆了摆手,打了个酒嗝:“去去去,赶紧滚蛋,你还管起老子来了?”
白露无奈离去,心中一阵不安:师傅只怕是在黑木崖太憋闷,这才找个借口溜出来玩,若是圣子有个好歹,他自然无碍,我可要倒大霉,不成,不成,须得叫谷金风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