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放榜之后,很快就是殿试。
殿试前一日,安清越被顾渭叫出去了,本不想去,可话传到安丞相那儿,不得已才去了。
“找我何事?”到了说定的地点,安清越看着那背影问道。
顾渭转身,忽然伸手递给安清越一个东西。
宽大的手心中,躺着一条红绳。
安清越疑惑:“这是?”
“我母亲给我求来的,我把它送给你,希望这次殿试你能够中榜。”第一次,顾渭认真了。
安清越的处境,他已经听朋友说了。
不被注意的庶子,低头忍让十七年,中了贡士又怎么样?还不是没什么用?
顾渭终于知道安清越为什么对所有人都这么冷淡,不是性子清冷,而是已经习惯。
习惯一个人,习惯不说话,甚至习惯不结交朋友……
知道消息后的那一晚,顾渭失眠了,很难想象那个瘦弱的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所以,他把母亲给他求的红绳送给安清越,希望安清越这次能够高中。
至于他自己?
顾渭有信心能够进入前三甲。
再不济,家里人也会给他谋个官职,一辈子照样潇洒。
安清越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只是太常见了,安成涣、安舒婉甚至是大哥五弟和最小六妹妹都带着红绳。
小时候,安清越还偷偷的编一条给自己带上,后来没了,也就没在找过。
现在忽然有人要把这红绳送与她,心中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第一次,有人送她这些。
“别愣着了,快接啊!”顾渭着急提醒。
安清越伸手接过,轻声道谢。
“没事儿,都是朋友,别和我客气。”
安清越轻笑几声。
顾渭看着有些愣神,安清越给人的感觉太干净了,干净的想要把她弄脏。
这想法在脑中闪出的一瞬间,顾渭猛的摇头,他在想什么呢!
“既无事,我便先走了。”安清越说道。
顾渭一愣,连忙应声:“哦,好!”
安清越没有急着回府,而是被什么吸引了目光。
不自觉的走到卖簪子的小摊前,一位妇人对她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这位公子是要买来送给姑娘吧!”
“嗯。”安清越拿起一只簪子,眸中有些微亮,“这个……怎么卖?”
妇人笑弯了眼,伸出五个指头,“不多,就五十个铜板!”
五十个铜板是贵还是便宜,安清越根本就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带的银子够卖簪子。
打开钱袋,拿出一个碎银子递去,“不用找了。”
“真是多谢小郎君!”妇人接过,满眼放着光。
安清越把簪子放到衣怀中,面无表情的走开。
她走后,一位蓝色衣袍的俊美公子走到摊前,满眼趣味的打量一排排簪子步摇,正在妇人要开口时转身离开。
知道顾渭出来和安清越谈话,顾衾云就一直跟着顾渭,之后又跟着安清越。
本来以为安清越和顾渭谈完就会回府,谁知道买了簪子?
他可没听说安丞相的庶子订下亲事,现在这般,是买给谁的?
难不成还是自己带的?
顾衾云摇头失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安清越回府,院子里的婢女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三公子,这是侯爷吩咐厨房给您熬的安神药。”
“放桌上出去吧。”安清越一目十行,看着自己手中的书籍。
婢女似有些为难,“可侯爷让我看着您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