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师弟坐下歇会。”秦封说道。
苏清拿了个空杯给申祺福倒了杯茶,瞧他一副汲汲皇皇的样子,有种不祥的预感。
申祺福囫囵地吞了口茶水,喘口气说道,“沈天星回来了!”
沈天星这个名字从未听过,当这姓氏莫非和沈津鹤有关,苏清心中一咯噔,顿时觉得该来的麻烦终究躲不过。
余光中瞧见,身后有一群状似吃茶实则竖着耳朵听的食客,苏清挑眉示意秦封。
“申师弟莫急。”秦封止住申祺福,招来小厮付了灵石。
循着上回在广仙城的记忆,在登仙阁后寻了个池中凉亭,登仙阁本就客源稀少,住的人不是大富大贵、就是贪恋双倍灵气的修仙人,使得周围人烟较少,这偏僻的凉亭更是无人。
“这沈天星是沈津鹤的亲兄长。三月前接了内堂任务下山去了,前几日回来知晓了沈津鹤的惨状,每日气急红脸,着实令人不敢相与。后来听主峰弟子说,沈天星似乎对你二人甚是不满。”申祺福面色颇为凝重,语气急促。
他喘了口气,愤愤不平,“这师承一脉的人就是这般无理,明明是那沈津鹤挑事在前走火入魔在后。怎得一心把罪名挂在你二人身上。”
苏清不理申祺福的抱怨,不动声色问道,“申师兄的意思是这沈天星恐怕要对我和秦封不利?”
“只怕不仅仅是不利了,以沈天星对他弟弟感情,又见宗门不闻不问,怕是要对你二人下杀手了。”申祺福摇摇头说出自己的猜测。
秦封问道,“不知这沈天星何等修为?”
“筑基初境!”咬牙切齿之语隐隐带着怒气。
苏清和秦封对视一眼,当真是个硬敌!
但瞧见申祺福这异常愤慨的样子,还是有些不明,只听他继续说道,“当年我在育仙堂就提醒过你们,这师承一脉和凡人一脉的恩怨消不去的!”
申祺福絮絮而说,多年以后,在育仙堂埋下的对师承一脉的偏见仍不曾消去,反而愈演愈烈。
当年,育仙堂里师承一脉的小孩自骨子里排斥凡人脉,而凡人脉入了育仙堂已成型的圈子后,自发的开始与师承脉隔离。
更何况是申祺福这种育仙堂凡人脉首秀,那种排斥感大抵已经深入骨髓。
出了育仙堂后,才接触内门诸事,偏巧遇见了内门几件两脉的冲撞,这偏见愈加稳固,被这些糟心事弄得心不静,只一心想着少和那些师承脉的人打交道,遇见他们总没好事。
苏清和秦封虽和两脉来往不都够亲近,但来历不容置疑,这申祺福也就自发的偏向二人,一听到二人惹上师承脉的人,大约有一种兄长的恨铁不成钢之意。
申祺福又是叹气又是不满,面色变得诡异,开口就说,“也不怪你们,师承一脉就会惹麻烦,更何况还是主峰的。”
瞧着申祺福一副深入其中不可自拔的模样,苏清只好询问:“申师兄可有办法助我二人?”
“要是想躲过这沈天星的追杀,只有两个办法。”
“哪二法?”
“第一,你二人可以莫要在回宗,直接出门历练,等风头过了在回来。”然而,这办法刚说完,申祺福自己却摇摇头,“只是这方法虽然可解一时之危,但是谁都不知道这沈天星何时消气,而且实在太窝囊,为这一人损失了宗门资源不值得。”
“那第二种方法呢?”
“这第二种方法……就是在城中等沈天星来,提前埋伏好,然后除去这沈天星。”申祺福说这句话时,语句中字字带刀,然而面色却带着诡笑,苏清见这般,心中震楞,随后一阵寒意涌起,真真没想到申祺福会这般决绝。
“此法虽然凶狠,但是却是杀鸡儆猴。让他们师承脉再狗眼看人低!”申祺福愤愤而言。
苏清好感皆无,秦封随之拒绝,“赵师兄说大了,以我二人练气八层和练气七层的实力如何能敌得过那筑基初境的沈天星,境界之差,差之一厘,力之千里。”话的确如此,换做任何两个同境界的人都敌不过,只是苏清和秦封天生便不是普通之人,他们心中有信心,正要是硬碰的话,也说不得有五层把握。
“你二人许是敌不过,但加上我同向杰定能与那筑基初境的沈天星一战。”赵林极具把握地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你们可放心,向杰也在城中,虽然我和向杰均是练气七层,但我们一起修习过剑阵,四人合力定可让他有去无回。”
“这样怕是会拖累申师兄和向师兄。”苏清还在尝试婉拒,她并不想同申祺福关系弄僵,毕竟当年入育仙堂时这人曾经帮过他们二人,可是为何修真界解决问题又要用这种恶劣的手法呢?
“苏师妹可不能这么说,我初见你二人便欲交好,此次你二人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申祺福语气大义凛然,煞有其事,直让人拒绝不得。
苏清无奈,石桌下悄悄拉了秦封,让他果断一点拒绝,果然,秦封也不再和申祺福多说,“申师弟,我觉这事欠妥,仇怨是我二人闯下的就由我二人承担,还是不劳烦申师弟了。这凡人脉和师承脉的恩怨还是以另一种方式化解吧,我和苏清是随性之人,不愿参和其中。”
二人站起身来要走,秦封一拱手,“这次多谢申师弟提醒,内门门规有言,严禁弟子于内门生死打斗,我二人尽快回内门便是。”
说完,携手而去,空留申祺福在后异常气愤,“那你们好自为之,就当我好心喂了牲畜。”
原本还是彼此交好的同门,如今这番对话,只怕以后也没得相处了。
只怕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呐。
事不宜迟,二人在城口打出御兽牌跃上飞行灵兽就往宗门赶。
一路飞过西山脉的重重外门山峰,眼看内门区域近在咫尺。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狂风中一击灵光鞭打在灵兽身上,灵兽受惊,二人弃灵兽御风而下。
刚一落地,只听一声怒喝。
“秦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