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怎么没来?”见只有李昊一人,晋宗便问。
“回父皇,沈太师病了。医官说是惊吓过度所致。”
遭遇刺客吓病了也属正常,基于如此,晋宗也就没再多问。
不过,沈辰邺可就紧张了。时不时的看向李昊。
毕竟是女儿家,经历了那样的状况,这个做父亲的能不急吗?
“沈太师无碍,已经吃了药睡下了。师尊不用担心。”
“叫殿下费心了。”
“无妨无妨,理应如此,理应
晋宗传召沈钰还真就是因为那篇冗员论。
沈钰数论:祖宗设官有定员,初无幸进之路今幸门大开,鬻贩如市配额两员之职,今却百人之多目不识丁尚可一官半职,科考何用?律法何谈?
大致就是世风日下,贪墨横行,三冗导致体系豆腐渣化。
阐述冗员弊端。拖累财政,陈腐不前。
谏言清明体系,整肃纲纪。裁撤冗员,严惩贪墨。
文者领文,武者领武,专人专用,能者为先。
她还建议,各部官员以及世袭的皇亲国戚历年都要进行考核。不合格者,取消俸禄。
就因为沈钰把没人敢说的说了出来,晋宗才点了他状元。
眼下,秦朗贬黜,御史中丞的位子空闲了下来。晋宗便想利用这个时机,重用沈钰。
即便沈钰胜任不了那个位子,负职的空缺也必须是她的。
沈钰虽然没来,但任务却调配下来了。
晋宗任命沈钰为特使,全全负责越州方面的官员考绩、调配事宜。
为了凸显特权,晋宗还调拨两百名皇城司的人,任沈钰差遣。
这事儿看着光鲜神武,实则却是个得罪人的苦差事。弄不好可是会遭来记恨,性命堪忧的。
刺客一事并非真的针对沈钰。但谁又能料得准,这种事情能不能真的发生在沈钰身上呢?
况且,沈钰本就是欺君罔上的戴罪之身,躲还来不及,怎么能一错再错?
“臣有本!”
“若是沈钰的事情,就不必说了!”
“兹事体大,圣上即便是不准,臣也要说!”
“”
“犬子资历尚浅,毫无处事经验,怎么能担此重任呢!还请圣上速速收回成命!”
“中书此言差矣!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我看呐,沈钰可比你有魄力多了!别再说辞了,朕不准!各部准备一下,三日后启程!”
“”
爬得越高摔得就越狠。太子太师一职就够沈辰邺夜不能寐的了,这又兼职个特使,不是要他的命吗?可无奈的是,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点对策都没有。
眼下,除了景逸,他再也给不了她任何。
唉!自求多福吧!
知晓再说也是无用,沈辰邺便退了下去。
原本殿议到此也就结束了,可南面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
于是,晋宗便把李昊、傅明轩、薛孟良负责的那组留了下来。李赫,沈辰邺一组各司所值。
出了宣德殿,沈辰邺情不自禁的往通讯门方向走了下去。想去东宫看望一下沈钰。
可是没走几步,又被各部官员唤住了。
国事当前,身不由己。沈辰邺只得与一众进了衙署商讨具体事宜。
沈辰邺忧心沈钰,李昊又何尝不是?
不过沈辰邺忧心的这些他倒没做考虑,而是担心沈钰这一路上的颠簸难行。
沈钰的差事可是急活,得先李昊一步到达越州。日夜兼程在所难免。
好几千里的路程,又是骑马又是坐船的,还不得折腾散架子了?
再者,一个女儿家,成日里跟一帮子男子混在一起算怎么回事?
日后的皇后可是容不得半点非议!
他得设法阻止,叫老爹改了令旨,改换他人。
“父皇,儿臣有本。”
“说!”
“官员调配,事关重大,沈太师断是胜任不了。”
“何讲?”
“儿臣以为,沈太师资历太浅,年岁太青,断是压不住阵脚。”
“朕派了皇城司的人从旁协助,还有何阵脚压不住?”
“啊,这个反正,总之,就是不妥!还不如派明轩表哥前去呢!”
“那就让你表哥从旁协助!”
“不不不!别别别!”
原本想把沈钰替换掉,谁料竟徒增烦恼。这么防那么防的,怎么能叫他俩在一起呢!
不过,这倒叫傅明轩捡了笑话。暗道这下可好,不用劳神了。
可这中间的猫腻,晋宗哪里知道?对李昊的言行甚是不解。
“你不是怕沈太师压不住阵脚吗,朕叫明轩从旁协助,有何不妥?”
“”
“臣领旨!但凭圣上调遣!”
“???”
还没等李昊言语呢,傅明轩便起身跪地,领旨谢恩了。他倒要看看李昊如何应变。
不过,这又把晋宗弄糊涂了。
自己也没下旨呀,傅明轩领的又是哪门子呢?
“你先退下,先听太子把话讲完。”
“父皇容禀,其实是沈太师身体堪忧,不宜长途颠簸。儿臣也是怕贪了护短的嫌疑,才没已实相告。毕竟与外臣走得太近是犯忌讳的,还请父皇见谅。”
“状况堪忧?怎么回事?沈钰到底怎么了?”听说沈钰状况堪忧,晋宗的心不禁咯噔了一下。
那可是自己给李昊甄选的力量,日后的重臣。绝不能有半点差池。
“禀父皇,前晚沈太师遭刺客追撵,不慎落水了。而后便高热不退,胡言乱语。貌似还起了疹子。”
“”
如此严重,确实禁不起颠簸。可是叫傅明轩处理此事,恐有官报私仇之嫌。
“这样吧,朕派吏部尚书暂代特使。等沈钰好些了,再行前去吧。”
有了这话就好办了,沈钰就是病着,就是不好,不就不用去了?不由得,李昊便心花怒放,媳妇终于可以远离是非,不用受颠簸之苦了。
“儿臣带沈太师叩谢隆恩!”
“沈钰还真有两下子,能叫你小子改了心性!稍后朕会派太医前去诊治的,不日沈太师便会痊愈!”
“谢谢父皇!”
太医一去不就露馅了?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了东宫还不是自己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