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澜煜,”苏韶鸢向孟澜煜挑了挑眉,“我猜你都把证据销毁干净了吧。”
“鸢鸢......”孟澜衣下意识的想叫住她,却被苏阳旭拉住,苏阳旭对她摇了摇头,孟澜衣犹豫了一下,便站在了旁边,只是手中的鞭子有些无措的紧握在手里。
孟澜煜怎么可能认,他看着身上气息忽然变的幽深起来的苏韶鸢:“什么证据,你们在说什么?”
众人看着这戏剧化的一幕,看着苏韶鸢笃定的眼神和孟澜煜看上去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众人迟疑了。
“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把他们抓起来!”村民看着他们犹豫的眼神,他们愤怒了。
其实凡人的怨恨在某一个程度上是能影响到他们在历劫时的难度,况且眼下的证据足以给他们定罪,他们对视了一眼,只一秒,他们便做出了抉择。‘
更何况有喻中泊的前例在前......
“圣子殿下、苏小姐,得罪了,苏家主,还请你们以大局为重。”首先出声的还是那被苏韶鸢打过的人。
“对啊,若是包庇,那无数的冤魂将难以平息,眼下证据确凿,还请你们不要阻拦了。”那国字脸在接受了这一事情之后便对他们仇视了起来,他觉得怎么会有人会如此的残忍。
“还请苏家主不要阻拦。”
“还请苏家主不要阻拦。”
......
苏韶鸢的手轻轻的拂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国字脸,国字脸只觉得一道柔和却难以抵抗的力量将他推了出去,他一个踉跄跌倒在了旁边。
“父亲,母亲你们相不相信我。”苏韶鸢轻声说道,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底有一阵不确定的害怕,她害怕他们不相信她,这是她心底最深处的底线。
“相信。”苏阳旭点头,他心疼的看着自己向来骄矜的女儿露出这样脆弱的神情。
“母亲......”苏韶鸢咬着嘴唇,她有些不敢去看孟澜衣的眼神,害怕从里面看出不信任。
孟澜衣看着后退半步的女儿,她忍不住向前一步,握住苏韶鸢的手:“我相信的,我相信的......”
她不断地重复着这一段话,说到最后竟泣不成声,她怨自己刚刚没有在第一时间去回应苏韶鸢的话,怨自己刚刚的犹豫。
苏韶鸢看着为自己重新握住鞭子、流出泪的母亲,她的心逐渐定了下来,她反手抱住孟澜衣:“没事的,你们相信我就好。”
“到现在还在让别人相信你,可你做了让人相信你的事情吗?”有人指责道。
“鸢鸢......”孟澜煜做出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表情。
让周围人又坚定了自己的结论。
“好了,把苏韶鸢和柏抒禅押去中州,等候发落。”一名中州的长老说道。
“行。”
孟澜衣和北冥一众人想要上前一步,可是却被苏韶鸢的眼神制止了。
苏韶鸢看着依旧像往日一样维护自己的北冥众人,还有想要冲上来的甲班的小伙伴们,她的内心还是留着一丝温暖和柔和。
她想,她愿意去中州,只为这辈子他们能享五洲赞誉,不要为自己落了口舌。
至于去中州嘛,谁说她在中州进行审问的时候不能去感应孟澜煜的行踪了。
在她恢复了记忆的一刻,她清晰的感受到天地在一瞬间变得明晰了起来,似乎有一层薄膜被打破了一样。
她不信,孟澜煜能什么痕迹都不留下。
柏抒禅看着因为北冥众人的信任就一下子平复了自己汹涌的阴暗的情绪的苏韶鸢,他的眼中露出柔和:
她到底还是个良善的姑娘......
苏韶鸢和柏抒禅被关在专门囚禁仙人的房子中。
苏韶鸢为柏抒禅斟了一杯茶:“也不知道腓腓怎么样了。”
“苏家主和夫人肯定会把它照顾的很好的。”柏抒禅抿了一口茶,“这茶还算香甜,长老倒也算对我们都几分旧情。”
“若是我察觉的不错,你的灵力似乎在倒退?”苏韶鸢问道,心下有几分自己都不知道的担心,“这是怎么回事?”
柏抒禅听着苏韶鸢平淡的语调,和她似乎没有什么神色的脸庞,心下竟有几分怯懦,他不知苏韶鸢是否将三年前的一句话当真,他回道:“无妨。”
“孟澜煜用了药?”苏韶鸢问。
“不是。”柏抒禅摇头。
苏韶鸢有些不耐:“说。”
柏抒禅也知道她的性子,知道她看上去清清冷冷的,可实际上脾气不耐烦的很。
可是,他就是怕了,怕说出那句话,二人这种微妙的关系会改变。
他不语。
苏韶鸢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她推了杯子:“不说算了。”
看着苏韶鸢走开的背影,柏抒禅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苏韶鸢。”
苏韶鸢听着他莫名的带着郑重意味的声音,还以为他真的伤到哪里了,虽然生气柏抒禅的墨迹,但还是转过了身,自己的灵识将他包裹住,想要深入的检查一下。
柏抒禅自然是感受到了那浸入自己身体的灵力,他轻轻的将那一股灵气推出,还不待苏韶鸢生气,他开口,轻轻的,却又坚定:“你三年前的话,还作数吗......”
苏韶鸢没有听清,或者说,她想确定一下自己刚刚有没有听错:“什么?”
“你三年前与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柏抒禅的声音大了起来,可是却少了那一份坚定。
苏韶鸢看着纵使被关押在这个狭小的地方却仍然掩盖不住满身的风光霁月的男人,一如她生辰那日的清澈纯粹的样子。
她向前一步,几乎就要挨近他的怀里,柏抒禅耳尖泛红,却也不曾退让。
苏韶鸢笑了,他还是这个样子,纵使世人百变,可是他还是一如往日。
她想到上辈子看到他形容枯槁的样子,想起他纵使那般情形面上却不曾挂上一丝愤恨的表情。她现在才觉得,可能自己见到他第一面自己就是羡慕他的吧,羡慕他可以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不受外界纷扰。
后来再次见到他,被他满身的光华吸引,她全身的血液为他沸腾,她爱他身上她所没有的美好,也爱美好陨落绝美的瞬间。
可是,现在她忽然有些不想让这份美好丧失了。
或许,这就是,喜欢?
她看向柏抒禅的眼眸:“当然记得,我的道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