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竹离开阎王殿后,来到引魂渡乘船回人间。
晏几璋见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便知道她又是在阎王殿里受了委屈,遂问道:“丫头,又被阎王训斥了?”
归竹摇摇头道:“不是,我是为着离琴不值。”又将殿内发生的事情讲与了他。
不说还好,越说越气,现在她想起殿内的事情就气的火冒三丈。
哭着与晏几璋说:“晏爷爷,我实在想不明白,现在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离琴怎么还不走,还有那个杀千刀的冷攸宁,不爱便不爱,只当她不存在不就好了,用的着这么欺负人吗,动辄就是辱骂罚跪的。”
晏几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不是不爱,只怕是不敢爱,你还小,不懂这里面的是非曲折。”
到了结界,归竹告别了晏公回到了永安街。
刚进街道,便遇到了平常最爱吃的那家包子铺的夫妇,后面跟了几辆马车,上面都是家里的身价物件之类的,看着像是要搬走。
归竹上前问道:“大伯,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店不开了吗?”
“哎,是啊,我家小女儿前段时间不见了,我们找了有月余了,可还是没有消息,我这老婆子天天哭,拖垮了身体,铺子交给我儿子管了,我带我这老婆子回村里养病散心。”话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归竹回了婆娑居,刚进门就见到厅内坐着的姜长亭,与她走时的姿势一模一样。
再细瞧去,他的眼睛满布血丝,腮边的胡茬遍布,脸色也是苍白无彩,给本就俊美的脸庞平添了几分颓败衰落之意。
归竹惊呼:“长亭,不会我自走了之后你就一直坐在这儿没动过吧!”
听见他声音后,男人猛地抬头,本来暗淡无光的眼眸里迸发出了点点光彩,随后大步向前,将归竹抱在了怀里。
“以后回阴界你带上我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这,你走的这几天我想你想的都快发疯了。”他的声音软软的,很委屈,像一只跟母狼撒娇的小狼崽。
归竹从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也是惊讶的紧。
不过她还是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回道:“好,以后我去哪儿都叫上你,不会让你自己呆在这儿了。”
长亭松开她,满意地笑了笑,随即问:“你肯定饿了吧,前几天街上搬来了一个卖糕点的店铺,我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东西。”然后带归竹去了内室。
房梁上的暗卫将刚才的事情看了个全程,瞬间感觉自己世界观都崩塌了,没想到主子还能有那样的做派,不禁想能让主子这样对待的,必定是位极尊贵的人,说不定还是未来夫人。
内室,归竹还在疑惑他怎么知道自己最爱吃什么时,姜长亭已经从一个食盒里拿出了一个精美青花盘,送到了她面前,只见盘子里错落有致的摆放着几块相同大小的糕点,归竹拿起一块尝了一口,很甜,不过除了甜她实在尝不出来有什么好吃的,还不如糖葫芦好吃。
“好吃吗?”姜长亭开口,眼神小心又探究,归竹实在不忍拂了他意,尤其是看见他为了等自己熬的那双红的像兔子似的眼睛之后。
只装作很惊喜的表情,说道:“太好吃了,长亭你在哪儿买来的,我很是喜欢,这是什么啊?”
听她说爱吃,姜长亭就像一个得到了糖的孩子,高兴的不得了,笑着说道:“这是桂花糕,是用桂花蜜做的,我就知道你肯定爱吃,以后我天天给你去买。”
归竹嘴里塞满了桂花糕,囫囵不清地回道:“好啊,长亭对我最好了。”
自那天之后,姜长亭日日都去给归竹买桂花糕,而且一定要看她吃完了才肯走,归竹只能打坏了牙齿往肚里吞,是自己说的爱吃,哪怕跪着也要把它吃完。
直到姜长亭已经连续第十天给她送桂花糕之后,归竹实在是忍不了了,想着得想个什么法子,以后别让长亭给自己送桂花糕了,最不济也别天天送了。
第十一日,姜长亭像往常一样来给归竹送桂花糕,归竹吃到第二块时突然手捂腹部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呻吟着肚子痛,想吐之类的。
姜长亭见她如此瞬间慌了神,抱起她就要往医馆去,归竹见此,忙阻止了他,想着若真去了医馆,自己的计谋不就被揭穿了。
姜长亭停下脚步后归竹假装虚弱地说:“想必是这两天吃桂花糕吃多了,我是觉得好吃,可能我这胃不乐意了,天天吃一种东西受不了了,现下没那么疼了,好多了,好多了。”说完嘴角勾起一抹虚伪的假笑。
见她如此说姜长亭也就没去医馆,将她放在床上,替她掖好被子。
又自责地说道:“怪我,知道你爱吃以后就高兴地不得了,恨不得你无时无刻都能吃到,也没考虑你受不受得了,这样,我以后不天天给你去买了,你什么时候想吃告诉我,我再去给你买。”
归竹高兴的恨不能飞到天上去,忙点头应是,生怕再晚一秒姜长亭就会反悔了似的。
姜长亭哄着归竹睡下休息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回到屋内的姜长亭对着屋顶唤道:“冷渡!”只见一黑衣男子从屋顶落下,速度极快,恭敬地行礼道:“属下参见殿下,殿下有什么吩咐?”
姜长亭开口:“将千济街东南角上新开的那家糕点铺子盘下来。”男人应了声是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就仿佛他从没来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