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闪电如游龙般,在黑压压的云层之中游走,一条条的闪着晃眼的光,渐渐将漆黑的上空照耀的如同晴空般明亮。
电龙一条条的劈向仙障,千洛不停的将仙力注入屏障之中,以隔绝冲击。渐渐的,仙力有些不支,然而此时收手已是来不及。
浔之见千洛因仙力耗费太多而满头大汗双手颤抖,眉头微微蹙起。
“快收手!”
电龙的压力越是强,千洛心中越是愤恨,故而浔之的话并未让她将手收回。
在天宫时,因天生神力而被称为小魔女,便是长一辈的仙家,于自己来说也算不得什么。然今日竟栽在了几条闪电之下,心中难言的憋闷。
越是想来,越是不愿撒开手,便只将几近枯竭的仙力再次朝手上汇聚。
眼见小丫头神情痛苦,面色越发苍白毫无血色,浔之一把抓住其不断输送仙力的手,往回一带,一个旋身两人便互换了位置。
浔之一手将脱力的千洛拥在怀中,一手以支撑之态汇神力于掌心,抵御雷电之威。
眼见云层之中的雷电越聚越多,浔之将神力不停的往屏障之上汇聚而去,随着神力的输送,那屏障越来越大。
当抵御雷电的屏障如同一张大网般,隔绝了两人与整个云层时,浔之将五指微曲,神力渐渐收拢,直至雷电被包裹其中。
数条电龙被围困于神障之中,随着神障愈渐收拢,那电龙便反抗的愈渐激烈,想要破壁而出。
挣扎了许久眼见难以冲破神障,那电龙似是有灵性般,倏而调转了头朝当中的一条聚拢而去。
不消片刻,原本的数条雷电便融为一体,行成了一条巨大的闪电,明明灭灭间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千洛看到此时云层中的景象,顿时双目圆瞪心中骇然,这样一条闪电,如若抽了下来,怕是整座山都要化为齑粉。
“神君,这电龙似是成了精一般,竟还晓得合而为一。”
虽言语之中带着打趣之意,可脸上却满是担忧之态,看着浔之时眼神里的怯意很是明显。
浔之未曾说话,神态一如往常般淡然无波,只拥着千洛腰肢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
许是被浔之的平静所感染,千洛胸中砰砰乱跳的心也逐渐的平复了下来,体内枯竭的仙力在渐渐的恢复,原本无力耷拉着的双手轻轻的抬起,抓住了身边之人胸前的衣襟。
浔之的手越收越紧,那云层伴着雷电也随之越收越小,如同蛟龙般庞大的闪电,横于黑云之中,带着“滋滋”电流死命的挣扎。
随着云层被神障困住收拢,天空渐渐变得明朗起来,千洛就在这明朗之中看着浔之,看着他五百年不曾改变的寡淡之态,与那千万年里存着寡淡之态的脸,一时有些痴迷了去。
忽而一道刺眼的光照的千洛微眯了眯眼,待适应了那光线,便想查看一番。抬头望去,原是那存着毁天灭地之态的闪电,连同着云层一起,被浔之收入了神障之中,此时只同一颗人头般大小,悬于空中。因着没了云层的遮挡,天空便露出了本来晴朗的模样,太阳的光亮也便照亮了整个云雨山。
千洛心中很是惊奇,没想到浔之的神力已到了如此境界,连那云雨雷电都能收于掌中。
本以为收到如此地步已是极致,不想细看才发觉,那人头般大小的神障还在一点点的收拢。千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不断变小的神障,以及里面从猛力挣扎到逐渐平息的电龙,直至变为了婴儿拳头般大小,方落入了浔之的手中。
此时的千洛脸上全没了先前得担忧与惊慌,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很是好奇的看着浔之手中的物件。浔之便索性伸手至她眼前,似是想叫她仔细瞧个够般。
仔细瞧来,神障化为了一颗如琉璃般晶莹剔透的珠子,被包裹与其中的黑云在珠心处缩成一团,黑乎乎的,里头还包裹着一天如虫子般的闪电,是不是的闪烁着,冒着“滋滋”的电流。
千洛看了半晌,忽而抬起头看着浔之,神情很是复杂。
“神君,自此以后,我必万事都依你所言!”
说完还长呼一口气。
浔之被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说的有些困惑,便低头很是虚心的请教,“为何?”
千洛吞了吞口水,很是惊恐的看了看浔之手中的珠子。
“若是神君哪日心情不佳,将我也收入此神障之中,我定是生不如死的。”
浔之听罢,心中觉得好笑,本想直言不会如此,然见着小丫头胆怯的模样,便想着,若能以此事威慑,想来日后必然要清净些,便索性依着她的话回了一句。
“那便将此珠赠予你做个警戒罢!”
看着浔之递过来的珠子,千洛忙松开抓住他衣襟的手,心中很是不甘的接了过来。
看出小丫头的不情愿,浔之只轻飘飘的说:“若是日后遇着危险,可以仙力催动此珠,用来保命。”
千洛猛的抬起头,一脸欣喜的看着浔之,“真的嘛?”
浔之微点了点头,松开一直拥在怀中的小丫头,将手背于身后朝山顶走去。看着那缓步离去的背影,千洛觉得,似乎他也并不如表面上看去的那般孤冷无情。
云雨山的凶险,不过就是那终年笼罩的云层,以及云层中能叫人灰飞烟灭的雷电,如今皆被浔之所收,故而二人很快便到了山顶。
然而,此时的山顶除了千洛与浔之两道人形,再见不到其他任何活物,更别提草木瓜果,只呼啸的风吹的格外卖力。
“栾木呢?”千洛心中很是郁闷,莫不是自己被戏耍了?看这个情形说不定云雨山根本就没有栾木,不过是沧术胡乱邹了个凶险之地想让自己吃些苦头,以报他的人参之仇罢。
“神君,不是说栾木生在山顶之上吗?”
眼见着小丫头一脸质问之态的看着自己,浔之朝前走了几步,立与正中的一块巨大石块前,继而转头看着千洛。
“确是生于山顶!”
“那怎的此处不得见?”双手插于腰间,哪里还记得方才所说的万事依他所言之态?
浔之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便前一指,“便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