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沧术处离去的千洛并未如之前对将离所说那般去找忍冬,而是径直回了洛如花村。
起初刚醒来脑袋着实不算清醒,当回过神来方想起,之前神君是与自己一同去的云雨山。
自己与朱厌打斗后便昏了过去,那必是神君将自己带了回来,之前只顾着与沧术争吵,倒忘了问一问神君为何不在。
回到洛如花村的千洛并未回自己的住处,而是朝着浔之的居所而去,然而当自己被浔之房外的结界挡住时,心中却突生了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神君!”千洛一边用手拍打眼前的结界,一边朝着里面喊,“神君,你可否在里面?”
“神君……”
叫了许久,里头却未曾有丝毫动静。
千洛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五百年来自己出入浔之的住处,连门都未曾敲过几次,而今却被一处结界挡在门外,如何能痛快。
转念一想,神君定不会无缘无故在门外设结界,莫非是自己闯了什么祸事,惹得神君不快?思来想去,近日除却被朱厌所伤也未闯过其他祸事,然则浔之定然不会因此事与自己置气的,又何故作出此番行为。
想着此事有异,便回头又朝香橼跑去。
“沧术!”还未曾见到身影,沧术便听着了千洛那让人头疼的声音,将将放缓的脸色瞬时又崩了起来。
“沧术,你可知神君去了哪里?”千洛一进门,便询问浔之的去处。
“不知!”沧术头一扭,只甩出两个字。
“你怎会不知,神君定是与我一同回来,然后让我送至你这里来疗伤的,即是从你这里走的,你定然知晓!”
“为何从我这里走的我便要知晓去处,不知便是不知!”
“你……”
“哎,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还未离去的百川眼见着两人大有再干一场的架势,及时的出言打断,从而阻止了这场跨越千万年年龄界限的战争。
“那你快快告诉我!”
“神君并未去何处,此时因是在自己的住处养伤。”
“养伤?”千洛因听了百川的话,而猛然提高了声音,“这世间还有谁能伤的了神君?”
“哼!自然无人能伤的了神君,还不是因为你!”沧术有些怨怼的插话。
“何故是因为我?我记得在我昏迷前,神君还是安然无恙,并未受伤。”
为防止沧术再次出声引起两人争端,百川将原由告知了千洛。
谁曾想到底是未曾阻止的了……
千洛听完,小手朝着沧术一指,大声控诉道,“都是你,非要我去取什么果子,害的我被那等凶兽所伤,现如今神君也因此受了伤,说来说去都是因你太过小气!”
沧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指着自己鼻子控诉的丫头,心中一股火灼的双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你……你,真是胡搅蛮缠!”
“呜哇……哇……”
震天的哭声惊的沧术将手瞬间收回。
“哇……就是因为你,当初便是你要我留下种什么树,哇……可怜我一个三百岁的小仙,哼……以灵力化水浇了五百年的树,亏的神君好心,未曾苛待与我。如今你连几根萝卜,呜哇……几根萝卜都要同我计较……”
“我说了那不是萝……”
“呜啊……”陡然加大的哭喊,将沧术的话再次压了回去,“神君,你快看呐,你都受伤了,他竟还同我计较什么萝卜人参的……”
“好!”沧术也同千洛一般,几乎用吼的打断了眼前小丫头不依不饶的哭喊,“是萝卜,你说是萝卜就是萝卜。”
“嗝~~”
“噗~~”
猛然停住的千洛,打了一个哭嗝,百川忍不住笑了出来。
沧术忍了又忍,将心头的火气压下,同往常般平和看着千洛。
“你即知晓神君此时正在养伤,便该乖乖的安分守己,切莫要再闯祸事,不可让神君养伤期间再忧心与你。”
千洛将满脸的眼泪一抹,气狠狠的瞪了一眼沧术,“我自然不会让神君忧心!”说罢便转身跑了出去。
“你看她……怎可这般放纵!”沧术觉得自己活了这般岁数,加起来都不如今日气的狠。
“莫气莫气,她还是个丫头不是!”
回到洛如花村的千洛,果然教往日安稳了些,百川日日里来看她,未曾见她再闯出什么祸事,故而放下心来。看了十来日,便想着不如隔个几日再来罢!
然而千洛日日到浔之住处查看,转眼也已过了十来日,却不曾见浔之出来,心中觉得浔之必是伤的极重。
想着想着,不免落泪,边抹泪还便抱怨着,“都怪那该死的猴子,不仅抢了我的果子,还抓伤了我,如今害得神君也受了伤,我定然不会轻饶了它。”
想到此处,又朝里头看了看,仍旧是毫无动静,便想着,反正神君此时正在养伤,不如趁此时机自己去找那臭猴子报仇?
千洛从来便是个想到便要做到的性子,朝着结界里头看了一眼,继而扭头便走。
走之前还不忘到将离处带走了忍冬。
“千洛,我们这次又要去哪里啊?上回我可是被殿下罚了三天不许吃果子呢!”忍冬扑棱着翅膀跟在千洛的身后,说出的话带着一丝忧心之意。
千洛边走边数落,“你怎可如此没出息,几颗果子便叫你这般忧心,自从你与我一处玩耍,这天上地下什么样的果子未曾吃过!”
“可是,你不是也怕大殿下嘛……”忍冬的声音越说越小,生怕惹了那小魔女。
“别怕忍冬,此番我们可不为游玩,而是去做正经事的!”
“你能有什么正经事……”
“我连沧术的白萝卜都给你吃了,你怎可这般质疑我……”
一人一鸟为了“报仇”越走越远,故而千洛未能瞧见,在她走后不久,浔之房外那被撤去的结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