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寂静无声,夜色深沉。
她缩在江易衡的怀中,一如那年母亲去世,害怕、恐惧翻涌袭来,似乎只有他能让她如此安心沉稳。
这一生,会变成什么样,她已不再去妄想,现在的她离不开他,离不开……
苏安颜闭上双目的瞬间,只觉得眼皮劳累的让她觉得酸涩。
……
到了江宅后,她早已睡着,看着女孩疲惫的睡颜,江易衡直接拦腰轻轻抱起她。
一路上,稳步走着,直到宋姨推开卧室的门,江易衡轻手放下,转身,便对宋姨道,“把书房的文件拿来。”
宋姨一愣,转而点头。
十几年前,江氏集团面临危机,江父几乎是整日整夜的工作,最后在卧室看文件劳累过度死掉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不管多忙,江易衡都不会在书房工作,也是以此来表达对父亲的哀悼,而如今,竟然破例了……
宋姨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听到这话时不免有些怔住,她抬头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孩,心内哀叹了一口气。
她看得再清楚,可当局人不懂这份情,但愿,但愿能早点看透……
……
路一帆给她包扎了手,手心划放上了安神药,睡梦中的女孩似乎觉察到了疼,皱起了眉头,表情看起来十分痛苦。
他微微叹息,“三哥,你逼得紧了。”
路一帆清楚江易衡的用意,可这三番两次的受伤,时间久了,真的会病。
“不逼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心内想的是什么?”
江易衡双目落在床上那小人儿的脸上,坚毅的五官在灯下显得柔和无比,那话却是耐人寻味的。
他一手养大的安安,他当然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既然认不清内心,那就由他来帮她认清好了。
现在认清了,就好。
过程怎样,从来都不重要。
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
……
这一夜,不知是安神药物发挥了作用还是因为回到了她所熟悉的地方,她醒来时,天已大亮。
而那身边赫然是他留下的温度,手上包裹着的纱布也在提醒她昨晚发生的事。
在黑暗和舍弃自由中,她选择了他。
那意味着……
她将和自由擦肩而过。
昨晚过后,她早已对自己的人生做了了断。
认清了自己,认清了现实。
她踩着拖鞋下了楼,宋姨笑着,“苏小姐,早。”
“早。”
说罢,她侧头看了看,似是寻找。
而宋姨见状,忙道,“江先生在花园。”
苏安颜点点头。
帝城的四季变化得并不明显,哪怕如今已到了十二月末,这清晨的温度一如秋末时节,凉却不足以透人心。
阳光下,那小小的人儿迈着小小的步伐,迎着晨光走来,精致的脸颊显现着苍白,单薄瘦削的身子弱柳扶风,一副病态的模样,却依然挡不住属于女孩的惊艳之色。
那张脸,那姣好的身姿,无一不让人惊叹,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一件艺术品,堪称完美。
江易衡放下手中的报纸,敛眸凛然,目光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