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伸手将那颗糖放进了她手中,语重心长,“糖很甜,吃了不会苦。”
苏安颜看着岳清航,突然笑出了声,“糖是不苦,可这里苦,能治好吗?”
她伸手指着心口,不再那么恬静安然。
也许这才是一直以来她苏安颜的真面目。
“安颜,没人逼你什么,你何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岳清航看着有些陌生的女孩,宽慰道。
“没人逼我?怎么会没人逼我?你们所有人都在逼我,我变成如今这模样,难道就和你们没关系吗?”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江易衡将她拉入深渊。
他们,伪善的告诉她要自力更生,可是呢,又都不敢违抗江易衡。
他们,佯装善意帮她,可就是没人真的愿意伸手拉她。
倘若有一人拉她,有一人敢在江易衡面前帮她,那她会变成如今这样吗?
她年幼,自卑懦弱、畏惧封闭,这性格的养成又是谁改变的?
是江易衡吗?是他。
可他们呢,身为旁观者,一样的可恶,一样的冷血。
苏安颜冷笑着,那笑让岳清航心头一震。
他不过出国参与设计一段时间,怎么回来后这都变了。
来的时候尽管路一帆提前跟他说了,他也做了准备,却不想变得这样陌生,变得咄咄逼人了。
此时此刻,岳清航心中清楚,那个印象中安静寡言、柔弱低声喊他清航哥的女孩将不复存在了……
“安颜,有些事并非你所理解的那么简单,你该知道这么多年我们所有人都把你当亲人来看待……”
“亲人?你们都把江易衡当亲人我信,我?我不过是附带着的可有可无的。”苏安颜看着他,双眸清澈却透着凉。
他们,不过都是看在江易衡的面上,才伪善待她。
没了江易衡,他们根本连她是谁都不会多看一眼。
以前,她会觉得岳清航是这些人中对她最好的哥哥,所以她害怕他们所有人,唯独觉得他亲切,如今,想来这事本身就很可笑。
没有江易衡,她苏安颜算什么?又怎么能喊他们这些名门贵族公子们哥哥?
现在明白过来,也不晚。
岳清航离开的时候,女孩背对着他,没有任何言语。
他脚底的步伐微怔,到底还是转身离开。
他们欠她,欠她解释。
可岳清航清楚,这解释是不会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他大步离开,转身去了隔壁病房。
对于岳清航来说,最无奈的事其实和路一帆是一样的。
无非是有这样两个兄弟。
……
临近天黑,宋姨和林叔来到了医院,给她收拾东西。
她坐在病床上一语不发的看着那些佣人们将她的东西一一收拾好。
宋姨在那有条不紊的指挥他们放置,林叔在一旁辅助,看起来是那样井然有序,除了她。
如果是之前,对于回去,也许会期待,可此刻,没有。
她抗拒回去。
当一切都弄好了后,屋内的人全都出去后,宋姨来到她跟前,轻声说,“苏小姐,我来给您换衣服,不知道您要穿什么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