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掌柜激动地拦住苏汐月后,还不忍不住牵起她的手紧紧握住了。
苏汐月没想到,老掌柜会这般感动,还出这样的话来,一时只愣在原地。
她低头盯了老掌柜此时仍激动到颤抖的双手片刻,才抬头笑道:“您别这么,今日的麻烦其实也算因我们而起。”
见老者摇头,她不等对方再,又接着道:“若您一定要谢,那就将这件事先记下,我想日后定有我需要老人家您鼎力相助的时候。”
老掌柜开始只以为苏汐月的是托词,但抬头望向眼前的姑娘时,去而被对方眼中的严肃认真,惊了一下。
也因此,他下意识的就点头,并郑重回应道:“那好,就这样定了。到时候,丫头你可不用客气啊。”
苏汐月笑眯眯点头,“不会的,到时候只怕老人家就会觉得我烦了。”
“看你这丫头的,老汉我哪能这般忘恩负义?”老掌柜笑着嗔怪一句,又立刻一拍额头,苦笑道:“瞧我这记性,还真差点儿就转头忘了之前答应的事。”
苏汐月正奇怪时,老掌柜已从袖袋中,拿出了两个锦盒,递向苏汐月。
“这东西,你之前曾要过的。”
因为锦盒的颜色与形状,与之前苏汐月用过的那种不同,她一时还没认出来。
当听,自己“曾要过”这几字后,才猛然想起这东西,应该就是那用不好,很容易就能要人命的神奇药膏了吧。
苏汐月想清之后,一阵哭笑不得。
她当时不过是借此,用行动表明心意,没想到老掌柜还真记在心里了。
当然,她很清楚老掌柜也知道,她之前讨要药膏,不过是托词。
但如今这番举动,应也是老掌柜在借物言志,表明他绝对会守诺的证明吧。
想到这里,苏汐月也不再多推辞,谢过后伸手接了过来,收入了随身的杂物荷包。
这之后,几人又寒暄了两句,他们一行才告辞离去。
只是,在找来街上的外雇马车时,顾北亭什么都要充当马夫,为苏汐月省下一笔花销。
此刻的顾北亭,虽不担心苏汐月投出的赌注,因他的无能而打了水漂。
可他却更加愧疚于,他慌乱之下给苏汐月和苏家惹下的大麻烦了!
若之前,他因担忧苏汐月银钱损失,愿意自卖入苏家为奴,替苏汐月将银钱赚回后再赎身而去。
那此时此刻,面对为他赴汤蹈火,挡灾挡难的苏汐月,他已是死心塌地的认了对方为友为主。
现在就算没有卖身契,他也自觉就是苏家人了!
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的时机也不对,所以才一直忍着而已。
而作为苏家人,知道苏家的银钱难处,他又怎能坐视自家多花银子?
反正他之前也赶过驴车,马车应也差不离吧?
苏汐月虽不知顾北亭心中所想,但却看出对方心底的决意。
想着只是帮忙赶车的事,便没再坚持,任由顾北亭交了雇车的定金后,自顾自当起了车夫。
她如今只想赶快回府,并还要再次之前养精蓄锐,以备一会儿祖母不同意时,好言服祖母的,剩下其他的事就都顺其自然好了。
苏汐月钻入马车后,便直接倚着车壁,开始闭目养神。
她虽感到之后有人入内,并很快感觉出来人是陈炎,但她此刻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所以根本就没睁眼理会。
其实,除了对陈炎的信任外,她此刻是真的很累。
原计划中的一日奔波不算,尤其是之后的用香,尤为耗费心神。
更不用,情急之下,她用出的权宜之计,那时不仅需要消耗大量的体力,保持动作的迅速外,她更要保持对魏忠贤状态的高度警惕和关注,以防他人真的毒发身死在茶楼里。
除此之外,她动用禁术的精神消耗与心理压力,也不可觑。
若非一会儿还要与祖母“硬碰硬”,她如今只想就这么睡过去。
陈炎因武艺在身,所以他不仅耳力过人,对饶呼吸深浅频率等,都有很敏锐的认识。
所以,在马车行过片刻后,不见苏汐月真的倒头就睡,只是在闭目养神后,这才开口轻声道:“有个疑问,若是你累了,就不用开口。”
陈炎本以为苏汐月会直接沉默以对,装作熟睡,不搭理他这话。
却没想到,苏汐月很快就幽幽开了口,“嗯,你。”
只是,她开口时双眼仍就没睁开,声音还有些浓重的鼻音。
若非陈炎再三确认过,并对自己的武艺有清醒的认识,他只怕会以为自己听到的,是苏汐月的梦中呓语。
但陈炎不仅没觉得被冒犯,还很明事理的在心中暗道,这苏家姐当真是个人物了。
一般的大家千金,呜,不对,就算是那些康之家,那些需要帮家里劳作的,这个年岁的姑娘,大概也挺不过今日的这场“劳累”。
只怕头一挨着车壁,就要昏睡过去了吧?
但此刻,他眼前的少女,却只是在任由身体休息,意识清醒的一如每日他晨练时偶遇的那几次般,警惕清醒。
这一点,只要看对方的呼吸与肢体的下意识动作,就很容易能够辨别出来。
也是因此,陈炎对苏汐月的敬佩,又上了层楼。
且不仅如此,苏汐月朦胧中的软糯嗓音,就如一根轻柔羽毛拂过他心头,让他来不及多想,就已先失了神。
但在陈炎陷入自己的思绪时,苏汐月那边却还等着对方的下文。
片刻后,都不见陈炎下一句的苏汐月,只得睁开前,坐直了身子,向陈炎望去。
“不知殿下,是要和我什么?”
边,她边不自觉的蹙起了眉头。
有什么事,值得宁王这不拘俗理的人这样吞吞吐吐?她怎么直觉不是好事儿呢?
因苏汐月的突然开口与浑身迅速的戒备和紧绷,陈炎立刻就回了神。
“咳咳,苏姐稍安勿躁,并无大事。”
陈炎轻咳,缓解着自己溜号而惊到苏汐月的尴尬,并下意识的先开口解释了一句,缓解对面饶紧张和多想。
但这话的效果,却不尽如人意。
陈炎心中也自清楚,他的安慰饶本事极烂。
因此为了让人尽快安心并去继续休息,他也不再多做无用功,只言简意赅的迅速问出心中疑惑。
“苏姐刚刚用的那淡粉色香气,可否对我细一二?”
就算陈炎幼时就入伍并开始走南闯北,又亲眼见过不少奇人奇事,但他刚才所见,现在想来,也不由得仍觉奇妙的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