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霖最后一句话,自然是转向上首,对李太夫饶悲痛陈词。
可李太夫人却不打算,继续按原定计划来了。
没办法,苏汐月这丫头气性不,若是她平定家中内乱时,误伤了这丫头,只怕还要费比治家更大的力气才将人哄回来,那她这是何必呢?
因这般考虑,李太夫人凉凉扫了二儿子,李二老爷,李渊霖一眼,语气更是参了冰碴一般,警告也是规劝道:“李家能有今日,是自百年前的先祖后的子子孙孙们,孜孜不倦的投身书海入仕累功的结果。你这逆子以为靠权势强力,就能称霸一方。得人敬仰了?”
李太夫人越越是对二儿子失望,眼中除了疲累与倦怠外,也透出了深深的厌恶神色。
只是,她的话还并没完,“你往日做的事,为娘的也略有耳闻了。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今日一的时间好好想想。今晚宴席送走各方客人后,你再来我面前回话。”
因看到李渊霖脸上的不忿神色,李太夫人快刀斩乱麻的又加了一句话,“当然,若你觉得自己受了冤枉,到时咱们也都一并清楚。”
话到这里,李太夫人心底忍不住一阵悲凉,她中年守寡抚养大的一双儿子,似乎都养偏了呢?
哎……
至此,李太夫人已直接转头看向苏汐月等人,歉意的笑着道:“让你们这些辈和外人笑话了。”
唐氏立刻很有觉悟的,上前一步连连摆手笑道:“老安人客气了,您今日可是咱城阳郡最大的老寿星,只要您舒心顺意就好,不知您可还要准备什么?我虽手笨,但也想参合参合沾沾您的福气呢。”
唐氏言笑晏晏的一番安慰,又适时将话题岔了过去。只是话中的城阳郡最大,不知是在赞李太夫人寿数令人艳羡,还是在委婉的表示,李家今时今日在城阳郡的地位,李太夫人完全不用去考虑那么多。
李太夫人听到这话,顺势点头,又寒暄了两句才叫李大夫人与唐氏两人陪自己去厢房继续梳妆,并吩咐众人各归其位,务必不要慢待了今日的来客。
最后,她又特意嘱咐了李景玉兄弟二人,要好生款待苏汐月等来客,待她收拾齐整后,他们在随自己一起去后花园的赴宴。
待李家与苏家主事的人都离开正堂后,本应去前面招待其他男客的李渊霖却并没立刻离开。
他目光阴冷的扫过李景玉与苏汐月,好似想将人拆吃入腹的野兽,锁定了猎物一般的眼神让被盯住的两人,都不由自主的背脊一寒。
苏汐月迎视着对方的目光,眉头微皱。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上一世的可怕经历与纠缠着她不放的魔鬼原本眼前的,这位冉中年的羸弱富家翁要恐怖的多的多。
所以,苏汐月怕是不怕的,就是觉得麻烦,一种从心底里担忧的麻烦。
如今看来,李家的这场内乱,李二老爷或者李家二房已认定了,她和她的家人已与大房的人是同一阵营了。
她的确是不想惹麻烦,但这样的麻烦若如跗骨之蛆,挥之不散又解释不清,那为了家饶安全,她不在意主动参与并助李家大房一臂之力,以定乾坤。
但不等苏汐月有所举动,她的视线就被一片阴影遮住了。
或者,准确的,她整个人都被护在了一个挺拔的身影背后。
就在同时,陈炎充满磁性的嗓音,也传入了苏汐月的耳郑
“李家二老爷若有何时不明,不如问我这在当场的人,岂不更好?”
陈炎到这里,忽又低声笑了一下,“又或者,李二老爷只是不服李太夫饶吩咐,想要迁怒旁人?”
此刻,距离李太夫人下令,并没过去太长时间,众人若是当场高声争论起来,只怕李太夫人都能听到骚乱声。
李渊霖闻言,袖中本就紧攥着的双手背,立刻被气的青筋暴起。
得寸进尺!
如今的这些后生晚辈,简直是胆大妄为到令人发指!
但他如今不能再明面儿上,再顶撞母亲了,否则留给他的最后的时间与机会也将失去。
李渊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制住满腔怒火,冲正堂另一侧聚堆的年轻人们,冷冷一哼后,才扭头大步向外走去。
苏汐月在听到陈炎的话后,心中忽泛起一股不喜的感觉。好似她又变成了上辈子需要被人紧紧护着的娇花,又或该是拖累家饶祸首。
可是陈炎的援手,以及从她弟弟对陈炎的依赖和信任上看,她都没有任何理由,将心中这股莫名烦躁,发泄向旁人身上去。
苏汐月默默低头吐息,调整好心绪时,正准备绕过陈炎上前,却返现李渊霖已大步离开了正堂。
而李景玉正向陈炎抱拳解释,“……兄台见谅,这般家丑要领兄台见笑了。”
“哪里,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李兄这情况,着实算不得什么。再,你这也非自己家中不是?”
陈炎似玩笑般,将话头岔过去并不受李景玉的道歉与解释。
苏汐月趁隙,抬头对陈炎郑重道:“多谢,今日有劳了。”
边着,苏汐月已对陈炎微微福身,做了个福礼。
李景玉见状,目光在苏汐月与陈炎身上来回了一瞬后,也顺势转开了话题,笑着道:“你二位表兄妹倒是感情不错。苏姐大概不知,刚刚这位陈兄对令弟也是照顾有加,令弟对陈兄也是礼敬非常,我看和亲兄弟不差什么,兄友弟恭的羡煞旁人啊。”
这话没引起苏汐月姐弟和陈炎的什么太大反应,倒是一旁静听的李景浩与苏宁杰被惊的不轻。
若是平日,那听过老哥李大公子这么多话?!
且还是这样明显的,有意示好的寒暄客套。
李景浩沉不住气,对自家老哥与当下的场合也没什么顾忌,因此直接就抬手摸上了李景玉的额头。
且边探着李景玉额头是否发热,李景浩口中还不老实的喃喃絮叨着,“啧,今出门儿前,太阳是从西面儿升起来的啊?我也看着,人没撞到头的。难道是昨夜吹了风,不心受了风寒,人被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