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叹了一声,便将自己的猜想悉数告诉了荆之意,“我猜想,应该是清儿杀死了婉眉。”
“嗯?”这个答案,对于荆之意来说,实在是有些意外。
霍瑾也是抿抿嘴,“当下没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的猜想,我只是把目前最简单的一种可能说了出来。”
“那青儿姑娘也不会舞刀弄枪啊。”荆之意道。
“我说过,婉眉姑娘不是被刀杀死的,是被人勒死的,我仔细看过清儿姑娘房里的古琴还有琵琶,古琴的琴弦是新的,她房里的这把琴和天心姑娘当时坏掉的琴是一模一样的。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清儿姑娘的琴坏了,扯了琴弦把婉眉杀了,又把自己的琴跟天心姑娘的琴给换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这琴被换了?”
“天心说的一句话。”霍瑾边是回忆,边是走向另外一边,“天心姑娘白天说,这琴又坏了。”
“又坏了……”荆之意重复着这句话。
霍瑾道,“这就说明,天心姑娘的琴曾经坏过,她的琴是新做的琴,坏过一次琴弦。”
“那次坏就是清儿勒死婉眉的之后?”
“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天心姑娘,看看是不是和我说的时间吻合。”
“我等会去问问。”
“不过,我想不明白,清儿的尸体究竟是怎么才被吊到这脊梁上的,就算是拉上去,他是怎么拉的。”这个问题其实从依云楼回去就开始想了,但她到现在都没有想明白了。
两个人徐徐讨论案情,根本没有发现门外有人看着他们两个,公孙彦森冷的目光一瞥之后,便转身带着自己的侍卫离开了。
一直到子时,还有些姑娘没有离开,霍瑾本来想回别院,但是荆之意怕霍瑾出意外,就把她留在了大理寺过夜,反正也有房间。
第二天,这荆少卿破案择妇的事情就在京城传遍了,也是有很多不是依云楼的女人跑到大理寺来说三道四,都是关于依云楼里的女人的。
这记案的人又添了些,这才是忙活过来,荆之意暗暗把持着现场,而霍瑾一早就离开了大理寺。
霍瑾早就跟荆之意说好了,天一亮就把自己给叫醒,她是怕错过了跟梁王见面的机会。
所以刚刚日出,她就去了梁王府门口,此时梁王府外面还没有人,她想,再怎么样这一次都不会错过了吧。
一边等着王爷出府,一边想着,等会见到梁王该怎么说话。
她想告诉梁王,她谢谢这些年在地府他对自己的照顾,如果没有他,自己恐怕已经真的在阴曹地府了她也要谢谢梁王,为霍家做的一切更是要谢谢,他让她重获新生。
还有……
霍瑾叹了一声,还有的话,就不说了,她若是说了,就不要脸了。
她踌躇着,忐忑着,这样的心情,她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小女人的心思,就像是湖里的涟漪,轻轻一碰,就会荡漾,若是久久不拨,便也没了什么纹路了。
只是她一直从卯时等到巳时,一直不见王府有人出来。
“怎么回事?”她暗暗觉得不对。
因为就算王爷要等到午时出发,至少现在应该有人装备马车了啊。
但是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霍瑾冲上前就去敲门,敲了很多声,她才听得有开门的动静。
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打开,无言的脸出现在了霍瑾的眼前。
无言也是一愣,皱眉道:“霍姑娘?”
无言的样子,好像很奇怪霍瑾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里。
霍瑾看不懂无言这是什么表情,但她也不关心:“王爷呢?”
“王爷?”无言冷笑,“你这个时候怎么有空想王爷了?”
“你什么意思啊?”霍瑾一推门就要进去。
但是无言挡在了她的面前:“王爷已经走了,已经去漠北了。”
“什么!”霍瑾万不能相信无言的话,明明说今天午时见面的,怎么就走了?再说,她今早一直在啊,怎么会没有见到王爷呢?
“昨晚走的,皇上下旨,漠北战况紧急,让王爷早点离京督战。”无言冷漠道。
“那怎么没人通知我!”霍瑾怒道,“不是……为什么没人跟我说!”
无言又是冷笑,“呵,为什么要跟你说?你以为你是谁?”
好一句,你以为你是谁,霍瑾听得心中一咯噔,脑门一冷,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说的很对,非常妙。
她一笑,抬头看看天,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在意这句话,毕竟这是一句实话,真话,有理的话。
“好,知道了,谢谢。”她说了这几个字,然后转过身去。
无言想喊住霍瑾,可是霍瑾的身影已经远了。
霍瑾回到了大理寺,一如往常,跟一个没事人一样。
而荆之意也是没有发现霍瑾有什么不对劲,见霍瑾回来,立刻拿着一叠资料冲到了霍瑾的身边,“小谨,回来了。我正愁自己一个人看不过来呢。”
他笑着把自己手上的那叠纸交到了霍瑾的手上,“这个案子得快些破了,狄大人快要回来了,这要是让狄大人知道,这个案子我们托了这么多天,估计得把我们都狠狠刑罚一顿。”
霍瑾接过荆之意手上的那些东西,笑了笑,一个人坐在了案桌上,开始整理这些证词。
“我交给你的都是昨晚依云楼姑娘的证词,今早来的那些,都在我这里。”
荆之意坐在她的对面,颇为兴奋地一张张纸看着证词。
霍瑾深呼吸了一下,也是开始看那些东西。
“对了,小谨,你吃饭了没?”荆之意突然抬头问道。
霍瑾摇摇头,撑着下巴道,“没有啊,你请我吃啊?”
“嗯,我让醉仙楼的人做了些好吃的,等会就送过来。”荆之意有感觉今天案件肯定有重大的发现。
看着荆之意这张精致的脸透着孩子一样的稚气,不禁一笑,算了,不开心的事情真的不必要放在心里,徒增烦恼而已。
两个人皆是认真研究起昨晚的证词来,大部分都是非常正常的一些东西。
到了晚间,两个人都是看得有些累了,才一起坐在大理寺门口瞎聊天。
霍瑾躺在竹椅上,晃荡着自己的双脚,咬着一根筷子,望着天上的繁星,许是盯着这夜晚久了,眼睛有些酸疼。
她捏了捏自己的睛明穴,叹了一声。
荆之意还在吃晚饭,听到霍瑾一声叹气,便问道:“小谨,你好像有心事。”
霍瑾放下手,偏头看向荆之意,“我能有什么心事,孤家寡人,身后无累。”
之意吧唧吧唧吃货嘴中有是停下来了,“这话说的……”哎,都怪他,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