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这么一说,闹得整个公堂都是风言风语,更是有人高声让莫妙儿把宋培慈的下落说出来。
莫妙儿听得那人高呼,连跪也跪不住了,嗖地爬起身来,不顾三七二十一,就转身对着堂外的人大声叱骂:“闭上你的狗嘴!培慈没有杀人!他没有!”
“莫妙儿!”霍瑾也是怒了,追在她的身后一步,看似要大声喝醒她,“莫妙儿,你爹已经为了你杀了一个人了!你真的要莫家家破人亡吗?”
莫妙儿侧头,目光狠毒,脸色阴狠,“霍瑾,你给我闭嘴!”
霍瑾一脸惊愕地看着莫妙儿,那表情,真的是万分痛惜的模样,她摇摇头:“罢了罢了,我也不知道这宋培慈究竟是有什么厉害之处,竟然让你如此着迷,不知迷途知返!”
“霍瑾,我让你闭嘴!”
“为什么要闭嘴!宋培慈就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杀人凶手!”连声三句杀人凶手,震得整个公堂都安静了下来,场内场外,竟然再也无一人窃窃私语,而霍瑾也是吼得面红耳赤。
“不是!不是!不是!是我杀的人!是我!”莫妙儿已经被霍瑾逼得没有路了,她也已经忘记,今天要审得是她,而不是宋培慈。
在场,所有人都已经认定了宋培慈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他们望着莫妙儿都是用极为同情和怜悯与可惜的目光。他们都是摇头叹息,纷纷感慨,对宋培慈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莫妙儿呆滞又可悲地望着那些人全都在骂着宋培慈,心里越来越难受,越来越愧疚,越来越愤怒!
“莫妙儿,宋培慈的下落只有你知道,你若是告诉本官他的下落,本官就免了你罪。你何必为了一个情字,断送自己的生命!”赵承瑞也加入了这场好戏。
他已经懂了这场戏码的存在的原因了。
霍瑾抬头看向赵承瑞,暗暗地点了头。
堂外的人听赵承瑞都发话了,就更是为莫妙儿叹息,“哎,莫姑娘,你也躲了这么多年了,宋培慈心狠手辣连自己爱的人都杀了,你何必苦苦在这边挣扎!”
“是啊,姑娘,这事不值得!”
“莫姑娘,你也是千金小姐,一切可以重来的!宋培慈衣冠禽兽,不得好报啊!”
“宋培慈那就是畜生王八蛋!”
辱骂宋培慈的人越来越多,所有的人都已经相信霍瑾所说的一切。
望着那些人纷纷咒骂的嘴,恶毒的语言,对宋培慈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莫妙儿要崩溃了。
然而,霍瑾仍旧不罢休,冲到她的面前,继续与她对峙:“你疯了吗?刚刚还否认,现在又为他顶罪?莫妙儿,你说是你杀的,你以为全天下人都是傻子吗?你根本无法为他脱罪,我已经找到证据了,就是宋培慈用刀杀死了他们!”
“你胡说!你为什么要胡说!你明明知道他们是我砸死的!你为什么要胡说!”莫妙儿再也无法容忍霍瑾对宋培慈的污蔑。
那个她一直爱着的男人!
是绝不能被人污蔑的!
他们,这群,凡夫俗子,连提他的名字都不配!
“霍瑾!你狠!”她对眼前这个演戏满分的女人简直恨到骨子里了,入骨七分恨。
望着莫妙儿那快要吃了她的目光,她渐渐放下那张痛惜,悲悯,而又着急的面目,嘴角一勾:“是吗?”
冷笑一声,她回座。
莫妙儿倒吸一口冷气,闭上眼,唇角微微抽搐,她还以为只要自己不承认就能够逃过一劫。
她回身,双膝猛然跪在了地上:“罪女莫妙儿,三年前杀了宋家三口,独留了宋培慈一人,现在被我关押在毛村院子地下。”
虽是如此,但众人仍是不信,依旧认为莫妙儿在给宋培慈顶罪。
莫妙儿此时也已经冷静下来,知道着了霍瑾的道,她也是心甘情愿。
“三年前,罪无女意在傍花楼门口遇见了前去送字画的宋公子,一见倾心,三番五次说明心意,谁知这宋培慈竟然一心喜欢蓉榆那个死丫头。”
低下头,声音也变得低沉了许多。
“宋家双老原本倾向我,所以宋培慈每次把情诗给蓉榆的时候,总是写着我的名字,这样一来,双老就算撞到,他们也是以为宋培慈在与我通书信。”
“这件事,最终被我知道了,我在夏至那晚约见宋培慈,警告他若是不来的话,便将他与蓉榆的事情告诉宋家双老。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要带着那个死丫头私奔!”
说到此处,妙儿的不觉咬牙切齿,但是她每次提到宋培慈的名字又是那么温柔。
她长叹一声,复而抬头,一声冷笑:“呵呵,可不巧,被我撞见,我与宋培慈理论,趁他不注意,将早已准备的石头砸向他的脑袋。他晕过去后,我便也砸晕蓉榆,顺带把她埋了。”
她一边讲,一边是冷笑,看上去很是无所谓,“把培慈安置在东庄酒家的客房后,我返回了活埋蓉榆的地方,确定她死了之后,又去毛村通知了宋家双老,我带着双老见了培慈,我原以为双老见他们两个人会痛骂培慈,然后赶走蓉榆,但是双老竟然因为不舍儿子,答应了培慈和那个死丫头的婚事。”
“我在门外偷听,心中既是妒忌又是恨……”她闭上眼,眉目微蹙,回忆起三年前杀死蓉榆的那一刻,现在还是疯狂如魔,但是嘴角那若隐若现的笑意,让人毛骨悚然!
正当莫妙儿心中无法平复之际,宋培慈与宋家双老开了门,对莫妙儿也是冷言冷语,责怪她竟然下手狠毒,砸伤了宋培慈。
莫妙儿心中委屈,但没有说出来,而宋培慈一心想要见蓉榆,但他不知道,蓉榆已经被莫妙儿害死。
“我骗培慈,让他跟我去酒窖,我说我把那个丫头关在了酒窖了,他也信了。到了酒窖,没见到人,培慈对我大发雷霆,我知道,这辈子我也无法得到他,我想,反正杀了一个也是杀人,杀两个也是杀……”
“疯子!”听到此处,霍瑾不由地低声骂了一句。
“我故意告诉培慈,蓉榆其实是在他们刚刚远走高飞的那条路上,晕了还没有回来,他急忙转身要冲出去,我用藏在身后的石臼,砸到了他脑袋。”莫妙儿低笑,“不巧,正好被宋家双老看见,于是,我也不客气,索性就一起解决了。”
“你还真的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霍瑾再度低声暗骂。
莫妙儿仍旧挂着浅浅的无所谓的笑意:“我就是疯子,可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故事至此,堂外听众已经是云里雾里,不知所谓了,他们不知道究竟哪个故事才是真的,哪个人是凶手。
但无论是哪个故事,他们都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三年前的宋家失踪案,背后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