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嗔师父的死亡果然引起了国安寺不小的动静,一些本来就是三流的江湖人物或者当天,或者第二天就收拾包袱走人了。
他们的命可比那秘笈重要多了。
事情发生的第二天中午,霍瑾等人去斋堂吃饭的时候,就发现那些个怕死鬼,已经开始啃白馒头了。
“哼,这么怕死还来这里,这些人我也算是服了!”
无言看了看那群粗汉子,摇摇头,表示很失望,“我以前还羡慕江湖人的豪气和胆魄,啧啧,现在看看,呵呵,就是怕死鬼啊!”
因为以前太向往,所以现在太失望。
霍瑾抬头看了一眼无言,见他满脸气愤,便道,“江湖也有三六九等,就像官场一样,能做出趁人之危事情的,你说这些人算几等?”
“……”无言转头看向霍瑾,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
霍瑾低眼,吃着饭,继续道,“就像是战场上一样,有些选择投诚敌人,有些人选择做了逃兵,还有些人宁死不屈!你能说,你看不起那些将士吗?”
被霍瑾这么已提醒,无言哦了一声,算是知道自己刚刚言语不当。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冯塞青突然跑过来,打了招呼,他本就不像房楚筠那般处事得当,一跑过来就是哎呀哎呀,霍瑾姑娘好久不见,那声音大的,整个斋堂都听见了。
这倒没什么大毛病,你说打招呼就打招呼,别人那是看得起你,才跟你主动打招呼的,关键是报了霍瑾名字后,这家伙竟然就开始说起之前他听说的霍瑾破的几个案子来,搞得后来整个斋堂的人都是齐刷刷地把目光盯在她的身上。
霍瑾只好是尴尬地回应着,“冯二当家,这事,我管不了。”
“霍姑娘,这国安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要是不管,还得了?”他紧皱着眉头,好像若是霍瑾不管这事,这国安寺就得塌了。
霍瑾实在尴尬,一来,圆觉师父只让她查圆上主持身边的两个和尚去哪里了,并没有让她去多管其他事情!
第二,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的,要么狂妄,要么阴狠,而就现在看来,那个人无疑是后者。一个阴狠之人又怎么会放过来抓他的人呢?
冯塞青这番吹捧,可是把霍瑾往死路上推了一把。
“有什么不得了的,这国安寺的事情自然会有京州知府过来,用不着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插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冯塞青也只好愣在那边,半天才点头称是是是。
其实昨天事情发生之后,圆觉就让人去请京州的知府过来了,可惜的是,这官大架子也大,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国安寺里,就连前去报信的和尚也没有回来呢。
这事,是圆觉告诉弋阳的,圆觉的意思是怕是那和尚路上出了意外,所以打算请无言去通知官府。
霍瑾被斋堂里那群人看得毛骨悚热,只好是请冯塞青出去说话,出了斋堂,冯塞青便转头看了看后头,见没有谁出来,才把霍瑾拉到一边,不管弋阳脸色,便对霍瑾道,“来嗔师父是中砒霜死的。”
“什么?”霍瑾一惊。
弋阳也是惊疑地看着冯塞青,这家伙是个糙汉子,脸有些黑,胡渣很久没有打理过了,看样子不像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是不得佩服这个人的观察力。
“本来我们和那群和尚不一起吃饭的,但是昨天的时候,来嗔喘着气就走进了斋堂,跟斋堂的师父说了话,便喝了一口斋堂师父给他的粥。”冯塞青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事情,“他喝了半碗,就说自己肚子疼,头晕,身体动不了!接着几个和尚就带他走了……”
“那之后呢?”霍瑾知道,冯塞青不会无缘无故跟自己说些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的。
“我当时觉得不对劲,就去看了一下,发现这剩下的粥里,竟然有红色的东西,于是我用随身带着的银针试了一下,果然是青黑了,我敢肯定,那就是砒霜。”
冯塞青很有把握道。
虽然冯塞青说得像是实话,可霍瑾好歹也是跟他们接触过的,冯塞青这个人绝对觉察不到这么细腻!否则他也不会傻到要把商青萍嫁给房楚筠了!
所以做了上述事情的绝对不是冯塞青,而是房楚筠。
霍瑾想罢,便是了然一笑,拍了拍冯塞青的肩膀道:“二当家的,我虽然跟你们接触不多,但是我也知道,这些事不会是你做的……”
“霍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说吧,是不是房楚筠让你来告诉我的?”霍瑾呵呵一笑,便道。
冯塞青哎了一声,“不是!”
“哈?”真不是房楚筠?还真的是冯塞青?转性了?
没想,冯塞青继续解释道,“是,不是我观察到不对劲,是我三弟说不对劲,让我赶紧看粥有没有问题,他说他去追了一个人影,可那人影到了你们禅房的院子后,就不见了……”
所以,昨天才会碰见房楚筠?
不过,这个消息又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你是说,看到来嗔喝完粥后,房楚筠看到一个人影,才追出去的?”
“对!”冯塞青又是一跺脚,被戳穿撒谎后,脸是通红,摆摆手道,“我就说了,我说不了谎,三弟偏偏不信!”
“二当家,你三弟那是不想见我,逼不得已这么做,你就担待着点!”霍瑾带着一些嘲意,劝慰道。
霍瑾说着便看向了弋阳,见他一脸深沉,并不在听自己和冯塞青说话,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他是有事瞒着自己。
可王爷就是王爷,再怎么说喜欢你,也不可能什么事都告诉你,所以霍瑾看得很开,继续叮嘱冯塞青仔细问问房楚筠到底看到了什么,然后来告诉她。
说完,她便是转身走了。
弋阳紧随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失了神了,然而他已经不记得后来霍瑾跟冯塞青说了什么了。
只是他们还没有走多远,斋堂里头忽然又传来一声惨叫!那声音,分明就是冯塞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