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霍瑾自是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了。
虽然感觉圆空大师怪怪的,可是霍瑾觉着可能这个圆空大师的就是这般让人捉摸不透,便也没有计较什么,然后沉思了一下便问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身上为何会派两名侍卫装成和尚的来保护圆上大师呢”
霍瑾这一问话,让圆空大师多少有些为难。
霍瑾当然是看得出这圆空大师脸上的为难之色,看来这件事并不简单。她原本以为,这可能少因为国安寺是萧国国寺,故而弋满派人来保护下,做做样子,可是看圆空大师的表情,那分明是在告诉霍瑾,此事事关重大。
就在这霍瑾要问不问,十分尴尬的时候,弋阳忽然呵呵笑了两声,很不友好地看着圆空道:“这事你不说,我来说。”
他说?这倒是霍瑾没有想到的,她还以为这件事弋阳也牵扯其中,所以刚刚才没有继续问圆空。
霍瑾转过头,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只见这弋阳双手抱头,百无聊赖一般道:“传闻,父皇曾留有一封手书在这国安寺里头,关系着这整个萧国的安危,是不是?”
这话,当然是弋阳编的,事实上,那份手书,并不是先皇留下,而是霍叔留下的。只是,弋阳怕这圆空说了出来,便是抢在这圆空之前说了。
弋阳是皇室之人,经常来这国安寺,自然是了解几位大师的为人。圆上大师沉稳,是个真正的佛者而圆觉大师,性子有些急,颇有些狡黠,但总算是个好人这圆空就不一样了,他个性凶狠,虽不至于做出卑劣之事,可在关乎个人或者国安寺安危的时候,总会计较一下,他不像圆上大师和圆觉大师,会义无反顾地为国安寺赴汤蹈火。
弋阳,这是很冒险的一个招式,他在扰乱霍瑾视听,也是在暗示圆空,不要乱说话!
弋阳说完,霍瑾便看向了圆空大师,以待求正。
而就在霍瑾看向圆空大师的瞬间,弋阳双目透着狠戾向圆空大师看去。
以圆空的个性,他当然不会说,但是也不打诳语。只能沉默以对,微微颔首。
圆空的这个反应很微妙,既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这不就是在告诉霍瑾,弋阳说的话,他不好回答吗?
弋阳故意皱了皱眉头,反问一句:“难道不是吗?”
弋阳不是没来由地这么说,他没有想到,这个圆空竟然没有迎合自己的话,而是以沉默来回答霍瑾,这样一来,免不了霍瑾会怀疑。
所以,他才了这么一句,暗中的意思不过就是:我也只是听说,我不确定。
弋阳这一反问推责后,这空气里头的水已经是被烧灼开了,大家只觉身心都开始急躁不安起来,三个人都是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说话。霍瑾更是一声不吭,目光凝视远处,面无表情。
过了很久,霍瑾深呼吸一口气,眼色凌厉道:“圆空大师,有事不妨直说!”她倒是狠了起来,直截了当就把这圆空推到了道德制高点,“这国安寺已经出了四条人命,你要是再会这么隐瞒下去,第五条人命马上出现。到时候国安寺,恐怕就保不住萧国国寺的地位了。”
这圆空眼里明显闪过惊愕,他皱眉,便是哎了一声,又是微微颔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便是道:“梁王许是记错了。”
弋阳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只觉得他脑袋空了,眼睛直瞪瞪地望着眼前的圆空,这会儿他觉得自己并非掌控所有。
起码,江湖势力,他并没有掌握!
该死的!他又不能在霍瑾面前直接动手!
眼下,这形势,对弋阳而言,非常不利。
只是,即便内心已经如狂暴的大海一般翻涌,这家伙,脸上还是一副好奇的样子,压根看不出任何紧张的状态。
霍瑾本打算在弋阳的脸上找到点什么,可惜什么都没发现。
“梁王说的那件事,那是有人放出的烟雾弹。”圆空面色明显有得意之色,他大概非常满意自己竟然能把这萧国万人敬仰的梁王逼得说不出话来。
弋阳心里可已经把这圆空给算上账了!
霍瑾则是追根问底:“那这圆上大师手里,究竟是有什么,当今圣上,竟然都如此看重?”
霍瑾迫不及待地想要拿到这个消息,对她而言,其他现在她不想管,只想着快点破了这该死的案子,救下这房楚筠。
圆空正要说话,唇边刚启,还未出声,便是听到有人大喊她道:“霍姑娘,霍姑娘!”
三个人同时向山下看去,此时他们已经在小山的半山腰,看见这山底下,一穿着海清的僧人正在叫唤。
因为隔得太远,霍瑾也看不清来人的长相,只见他在山底下手舞足蹈,好像很是着急。
霍瑾叹了一声,便是先提步往山下走了。
圆空见霍瑾没有再问,有些失落,又故意瞧了瞧弋阳的脸色,见他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便也是稍稍安下心来。
霍瑾下了山,才见着喊她的那人正是当日霍瑾他们来这国安寺后,询问仇士引琥珀一事的那个中年和尚。
和尚行了佛礼,才急急道:“霍姑娘,房施主的情况不太好,圆觉师叔让我来找你,请你去做个决定。”
做个决定?霍瑾脸色铁青,她知道,这个决定,恐怕是房楚筠生死的决定。
霍瑾立即随着这和尚去了房楚筠的睡房,弋阳和圆空则也是跟在了后面。
到了房楚筠那边,圆觉正在用银针扎他脑袋,房楚筠的整张脸,都已经被银针覆盖,密密麻麻,而圆觉大师虽然知道他们已经来了,可手下一刻也不停,一句话都没有说,这快冷死的冬日里,圆觉大师的额头上却是布满了细微的汗珠。
霍瑾走上前,眼见着这圆觉大师两只手不停地在这房楚筠的脸上扎针,拔起,再扎针,再拔起……可怕,真怕这房楚筠以后这张脸成了蜜蜂窝。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圆觉才停了下来,叹了一声阿弥陀佛,便是被自己的徒弟搀扶着坐在了桌前。
“大师,他怎么样了?”霍瑾焦急道。
圆觉摇摇头,“最晚不过今晚子时,我会一直在这边看着。”
最晚不过今晚子时?这句话对霍瑾而言,何止是晴天霹雳,根本就是催命符。
“那拿到解药还能救吗?”霍瑾问着,她就自己就算在子时之前拿到解药,也是救不了房楚筠啊!
他是振清长兄的兄弟,朋友,徒弟!
圆觉鼻息长出一口气,“能,只要有解药,我就有办法把他从鬼门关给拖出来。”
话已经放在这里了,就看霍瑾能不能在今晚子时之前解决案子了,找到凶手,拿到解药了!压力之大,可想而知!放在霍瑾手上的,那是一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