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还带有一丝凉意,但宋纯洁和卢晚清却是兴致冲冲地准备往九溪山去了。
九溪山,位处重华帝国历月城的同时,也位于岁仁帝国的海城,如今是一山住着两国人,不过依旧是如往昔般男耕女织,没有因为不同国而产生矛盾。
正是因为如此,重华帝国与岁仁帝国的百姓都乐意到九溪山游玩,看看对面那个帝国是否与自己这边有些许不同。
这次的计划是卢晚清定下的,她随父出征时受过一次大伤,被九溪山的圣女救下,二人结交为友,这次是圣女向她发来的邀请,信中还写着可以多带几人前往。
卢晚清想了想,便邀请了宋纯洁、苏娇娇以及郑府两位小姐一同前去,本来她的打算里并没有郑府二女,但卢老太太与郑老太太交好,便让卢晚清带着郑府二女也去。
临行前,苏娇娇得了风寒,不便跟来,于是,卢晚清就带着宋纯洁和郑府二女赶着马车走了。
不过三日,她们便从落日城来到了历月城城门处。
“我姨母也是在九溪山生活,那边的姜糖真的很好吃!”宋纯洁说得正高兴,马车却突然刹住停了下来。
“晚清姐姐,怎么了?”宋纯洁感到奇怪,正要掀开帘子,外面的卢晚清却紧紧地把她的手拿住了。
“无事,别出来,别看。”卢晚清沉稳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宋纯洁顿觉不对,按照这行进时间来看,现在应该是已经达到历月城里,九溪山马车是上不去的,必须要靠自己走上去,现在卢晚清不让她们下来,莫不是……
“外面出事了吗?”郑悦儿开口问道。
宋纯洁朝着郑悦儿摇摇头,小声说道:“别说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晚清姐姐都自有办法。”
此时的卢晚清眉头紧皱,她扫视了一番这一片狼藉的历月城,刚才进城的时候她就有些怀疑,为何这历月城无半点声音?
进了城,便看见地上血流成河,躺着不少衣着整洁,却缺了眼睛的死尸。
卢晚清正想将马车调转,离开这历月城,却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
是从马车内传来的。
郑媛儿颤抖着,脸色苍白地缩进郑悦儿的怀里。
她自小便顽皮,刚才并没有听卢晚清的话,自顾自地掀开了马车帘,便看到了满地血污,那些毫无声息躺在地上的人都没有眼睛,空空的眼眶就这样落进她的眼里,她被吓坏了。
卢晚清心道:“不好!”
果然,有人从楼顶一跃而下,一掌向卢晚清拍去。
卢晚清一个回身,堪堪躲过,腹前的衣服却被划了三道血痕。
不是卢晚清的血。
那人带着面具,看不清长得是何模样,手上乌紫一片,指甲极长,还在往下淌血。
卢晚清没有犹豫,推开马车,孤身向前与那人打斗起来。
宋纯洁听到打斗声,拍了拍郑悦儿的肩膀说道:“照顾好你妹妹。”
说罢,宋纯洁便出了马车。
那人正与卢晚清打得难舍难分,余光撇到宋纯洁,就用力一掌将卢晚清打退了几步,飞身向宋纯洁而来。
宋纯洁早有防备,直接按了手链机关,放出千丝万缕针。
这是才老夫人特地为自家孙女打造的,威力巨大,是可以针对多人的暗器,牵一发而动全身,绝对是一件保命神器。
针上无毒,却会进入人的皮肤底下,令人痛不欲生。
而且这针就藏在手链上每颗宝石里,若是不说,任谁也看不出这平平无奇的手链,竟藏着如此霸道的杀人暗器。
那人一惊,瞪圆了眼睛,随即就是一个转身,妄图躲过去。
但这千丝万缕针岂是那么好躲的?
宋纯洁总共放出五针,三针被那人避开,但两针已经扎入了那人的左手食指和小指,一下一下的往皮肤里爬。
那人的脸因疼痛而扭曲了起来,右手紧紧捂着被针扎入的左手,但依旧阻止不了千丝万缕针的进攻,那左手逐渐变紫,青筋暴起,看起来十分恐怖。
那人咬着牙怒吼着,像头凶猛的狮子。
这是个好机会!
卢晚清看准时机,猛地向那人打了一掌。
那人已经被千丝万缕针折磨得痛不欲生,针还在皮肤底下游走,还在不停地炸裂,已经到腕处了,再往上,整个手臂都要保不住了。
所以那人防备不及,硬生生地抗下了卢晚清这一掌,吐出一口鲜血来。
卢晚清并未就此罢休,她毫不留情地继续向那人出掌。
此人不杀,必有后患。
但那人武功不错,尽数躲过卢晚清的攻击,然后狠了狠心,以一排长长的指甲作刃,毫不犹豫地往左手戳去。
“啊!”一声嘶吼过后,那人由紫转黑的左手已经掉在了地上,血从腕处“咕噜咕噜”地冒出来,给这本就血腥的历月城更增了一分浓重的血气。
宋纯洁感觉凉意直接从身后传来,直冲大脑。
历月城的冬天本来就冷,她现在觉得这会儿就像是待在一个蛇窟里,空气里都弥漫着冷意。
“我。”那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记住你们了。”
说罢,那人飞身离去。
卢晚清则是怒气冲冲地还想上前追去。
“晚清姐!”宋纯洁喊着,“穷寇莫追,这不还是你教给我的话吗?”
卢晚清轻哼了一声,开口说道:“纯洁,此处危险,不宜久留。”
宋纯洁点点头,历月城已是如此凄惨,满城被灭,重华帝国各城却对此一无所知,这就说明这背后操作之人手段极高,不是宋纯洁她们这几个小辈能够对付得了的。
可是,当宋纯洁掀开马车帘子的时候,郑家姐妹却已经不在里面了。
“怎么了?”卢晚清没看到马车里的情况,她只看到了宋纯洁呆滞的背影。
“晚清姐。”宋纯洁缓缓回头看向卢晚清,“恐怕这趟脏水我们不想过也得过了。”
卢晚清不明所以,宋纯洁一把把马车帘扯掉,让卢晚清看个清楚。
里面除了有张棉褥之外,再无其他。
“该死!”卢晚清怒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