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做什么?”武孟间坐起来,探出头去,“这是哪儿?送我回去!”
“哪里还能回去,现在你应该已经被重华帝国各城通缉了。”姜再珏没有停下马,反而越来越快地往前去了。
“武兄弟,事到如今,我们也就把事情都与你说了吧!”赵学科按住武孟间的肩膀,“我们是岁仁帝国来的。”
武孟间大惊,岁仁帝国是重华帝国势不两立已经多年了,此时他随着岁仁帝国的人走了,那重华帝国不追杀他,才是天理不容。
“如今你就算回去,你说那重华帝国的皇帝老儿会认认真真听你说被我们带走的故事吗?”姜再珏说道。
“我们明明无冤无仇,为何害我?”武孟间浑身使不上力气,“你们,给我下了药?”
“武兄弟,我们不是害你,而是救你啊!”赵学科扶住武孟间说道,“你在书阁一月,不曾想要运转丹田,自然没有发现自己早就中了毒了。”
“毒?我每日吃的喝的都是专人送来的,你的意思是说圣上要加害于我?”武孟间再试了一次,果然还是使不上力。
“应该不是他,他还想从你身上得到木勤山的东西,又怎么舍得就这么让你死了?”姜再珏说道,“这毒来得蹊跷,我们也没查到源头,只知这毒会一日日侵蚀你的身体,不超过三个月,你必死无疑。”
“该死,我竟然没有发现!”武孟间恼怒地一拳捶在车窗上。
“现在,我们就往岁仁那边去了,寻我妹妹来,你的毒,自然可解。”赵学科说道。
武孟间沉思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
在后来的谈话中,武孟间知道了姜再珏和赵学科是为了木勤山而来。
当年木氏皇朝覆灭,诺大的天下一分为四,重华帝国占地最多,以戴氏一族为皇,而岁仁帝国,则是由前朝大将军贺氏一族创立,至今仍念着木氏皇朝。
苍家堡和秦家堡是远离了纷争,拒不参战,也不归顺,岁仁帝国有心护着这两个地方,每当重华帝国来战,岁仁帝国是首当其冲,挡在苍家堡和秦家堡前面的。
世人皆知,戴氏是夺位不正,而贺氏则是忠心护主,岁仁帝国皇宫也是照着木氏皇宫建造的,甚至专门设立了木氏的祠堂。
姜家和赵家跟随了贺氏,如今也是岁仁帝国的权贵,老一辈的人对前朝往事讲起来总是叹息,让小时的姜再珏和赵学科起了兴趣,自小便立誓要来重华帝国闯荡一番。
他们也确实这么做了。
姜再珏是岁仁帝国皇后娘家之子,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他消息向来灵通,不知何时竟让他打探到了木氏一族还剩一人藏于重华帝国文安城军营内,他大喜过望,本打算独自前往文安城瞧瞧,但尚未出门,便被赵学科逮了个正着。
磨蹭了许久,姜再珏又不太会说谎,不得已只能把事情也与赵学科说了一遍。
“兄弟,你太不够意思了,这种事,怎么不带我一个?”赵学科搂住姜再珏的肩膀说道,“我赵家男儿也是铮铮铁骨,断不会给你掉链子的!”
姜再珏没了办法,也就同意了赵学科跟来。
二人的本意是先找到木勤山,然后问问当年的故事,最后再将其带到岁仁帝国圣上面前,但他们没想到的是,这木勤山竟然就在他们身边!
不过,现在说这样也没用了,木氏最后一人已战死沙场……
姜再珏的兴致不高,但赵学科还是很热情地跟武孟间聊着。
可突然直接,一支黑箭“咻”地一声就戳穿了两遍车窗,武孟间的身体若是再稍稍偏一点点,怕是当场就得命丧黄泉!
“什么人?!”姜再珏停下马车,很是警惕地看向四周。
一片寂静,但不过片刻,就有十来个黑衣人朝着他们的马车攻来。
“拿着!”赵学科将佩剑交给武孟间,随后就跳出马车,与那些黑衣人打斗起来。
“学科!你回去!”打着打着,姜再珏觉得不对劲了,这些人好像并不是想要争对他们,这些人的目标似乎是……马车里的武孟间!
此时的武孟间丹田无气,拿着佩剑都费劲,那些人若是往那边攻去,武孟间怕是要有大难了!
赵学科被一堆人围住,虽有想去武孟间身边的心,但也没这个力了。
只见武孟间硬生生地冲破丹田,怒吼一声,长剑一甩,瞬间划到了一个黑衣人的胸膛之上。
“你!”黑衣人气急败坏地冲武孟间攻来,剑势之猛,是现在虚弱的武孟间完全招架不住的。
武孟间躲避不及,被一剑刺中腹部,他头往后一仰,又低了下来,呕出一口鲜血。
“跑!快跑!”姜再珏也被三五个人围着,他余光瞥见了武孟间,便大声喊了起来。
武孟间自知自己留下里会是他们二人的拖累,拼着一口气,勉强冲出了重围。
他东躲西藏的,终于是甩掉了那几个黑衣人。
腹部的血仍没有止住,武孟间疼得满头大汗,但仍忍着没出声,生生疼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武孟间捂着疼痛的脑袋醒来了。
“这是哪里?”武孟间脱口而出,他现在正躺在柔软的床上,腹部伤口也被处理过了。
“你醒了?”来的是一个白发老者,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药,“来,孩子,先喝了吧。”
武孟间没有接,他警惕地看着来人。
“这是我的屋子,亦是我救下的你,怎么,我一个小老头,不乘着你虚弱时杀了你,非要将你医好了来杀吗?”老者说道。
“对不住,是我多虑。”武孟间低下头,接过老者手中的汤碗,将苦药喝得一滴不剩。
这药真苦,武孟间这么想着,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来,吃颗糖莲子。”老者笑眯眯地递给武孟间一个小纸包,“吃了甜的,就不苦了。”
“谢谢您。”武孟间伸手接过,“我是落日城武孟间,不知您是?”
“不过一介草民,无名无姓,你唤我一声岳伯便是。”老者笑着说道,“孩子,你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