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几晚实在被光刺的不舒服,也偷偷关过灯,可还没睡着,就能感觉到他醒了过来,然后整整一晚都不怎么安分,翻来覆去的直到天亮。
西贺踱着轻佻的步子靠近,单手撑着桌子,俊脸逼近,保持着一种温度极低的笑:“能忍就忍忍吧,毕竟……那都是拜你所赐!”
……
十年前。
美国旧金山城市边缘。
那里尚未开发,交通不便,只错落着几户人家,也正因为这样,环境未曾遭受破坏,显出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境来。
凉暮生在那里生活了15年,因为私生子的身份,500平米的院落是他全部的生活。
小时候的他,像极了当时正在竞选总统的与川,以防他的身世被对手挖出来大做文章,凉老爷子亲自带他去了旧金山避世,悉心教导。
那15年的时光,跟他接触过的人加起来不超过两位数,甚至连家中的女佣、他的私人老师都不曾见过他的真容。
除了睡觉跟洗澡以外,他遮面的面罩从来不曾取下。
如果不是凉醉这些年越来越我行我素放荡不羁,已经不能再作为总统的唯一人选,而凉暮生的城府跟智谋又远超出一个总统该具备的能力,凉家也不会冒险撒下一个弥天大谎,谎称凉暮生跟凉醉是同父同母的兄弟,以铺垫后路。
倾小沫出现的那年,恰好是凉暮生跟凉醉一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那一年,凉贝只有5岁,生的活泼可爱,也生了很重的病。
算起来,凉贝其实只是他们的堂妹,因为堂叔堂嫂车祸去世,堂妹转而被与川接手。
那是个生下来就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聪慧伶俐讨人喜欢,西贺曾经见过一次,喜欢的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她是凉暮生跟凉醉的心头肉,几乎每个月都要从凉城到美国来回跑几次,凉醉亲自送过去让她陪凉暮生几天,再亲自去接回来陪自己几天。
凉家的人,注定生来就要接受更多的生死考验跟折磨。
凉贝没有躲过去,连续10天不断的高烧后,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
那是一场无声的斗争跟摧残,折磨的是凉贝的身体,还有凉暮生跟凉醉的神经。
就在那时候,倾小沫出现了。
三月初,正是樱花漫天的时候,从高墙中伸出的几枝樱花树枝最先开出粉嫩锦簇的花,她看的心动,想着折一支回去送妈妈,就顺着墙外的一棵梧桐树爬了上去。
骑坐在墙头,刚刚奋力折下一枝,后背忽然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她抱着树枝扭过头去,就跟一双锐利阴森的视线对上了。
糟糕,被抓了个正着!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可以分辨的出那是一双弧度极为漂亮的丹凤眼。
丹凤眼的主人戴着黑色面罩,坐在一张宽大的书桌前,再面前就是打开的窗子,柔和的灯光从身后将他笼罩,竟没能冲淡半分寒气。
倾小沫被他盯的浑身冒冷汗,干笑着挥了挥手中的樱花树枝:“hi,你、你好,我是你的新邻居,我叫lisa,以后请多多关照呀。”
她想着邻居两个字说出来,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总不好跟她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