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雪花不知何时如羽毛般飘摇在白茫茫的空中，连外边的石板地也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月半透着微敞的窗子看着外边，“今年的雪的比去年早下了半个多月，这是和你度过的第一场雪，等你好了，咱们出去打雪仗。可惜阿爹阿娘不在……”

宋起揽了揽月半，“以后每年我们都一起看雪。”

月半突然又想到初见宋起那清冷的眉眼，怀疑道，“你会打雪仗吗？”

宋起眉目微微避开，这种弱智的游戏，好像不曾……

“咳咳……远远的看过几回。”

月半偷笑：“哦～”

余弦带着满身风雪，推门而入，门外的雪花有些许也随着流风冲进了屋子，只是刚落在地上，便化成了水。

“公子，少夫人……京城的掌柜来信说……李老爷和李家夫人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劫匪，不幸落难……”

说完，将信递给了月半。

月半拿着信纸，手指颤抖，目光发痴的看着宋起，“这一字一字的我都认识……可……可这连起来是什么意思呢？这连起来……”

“月半！”宋起看着突然昏倒的月半，将其揽住，然后转向余弦。

“余弦，去把宋离给我叫来，快去！”

余弦回身带走了一地的飘雪，玛瑙站在一边，低着头，泪水滴在地上。

珍珠将门关上，红着眼睛，看着里边。

大约已经无人管那躺在地上，上面落着“尸骨找寻多日，皆不见”的字迹的信纸。

宋起将月半眼角的湿意擦掉，看着一身邋里邋遢的宋离，“怎么样？”

宋离翘着二郎腿，晃着，“死不了。”

说完又看了看脸越来越黑的宋起，将腿放下，接着道，“没啥大事，就是受到了点惊吓，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说完又突然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宋起，“她有心疾，你知道吗？应该是娘胎里落下的。本不是太严重，只要平日里提防些没什么大碍，但是大概被你拉着下了河……”

宋起看着躺在床上的月半，他说她怎么平日里老在屋子里坐着，鲜少出门，赵家兄妹也只是隔三差五的来看看她，除非日头大好，否则绝不带着她出门……

她到底有多少事没告诉他呢！

“能治吗？”

宋离清了清嗓子，本来沙哑的嗓子，突然稚嫩了许多，听着和宋起大概相仿，不到弱冠的年纪，“根治不了，只能养着。”

宋起抬头看了眼站在边上停了啜泣，不发一语低着头的珍珠，玛瑙，站起了身，“你们好好照顾她。”

珍珠上前，突然跪下，“姑爷，小姐不是有意瞒着您的，其实小姐也不知道的，夫人只是告诉小姐她这是在娘胎里受了寒，身子骨弱了些，也没什么大碍的，只要平日里注意点，不会有事的。”

玛瑙突然上前，看了眼珍珠，“你是怎么知道的？”

珍珠红着眼看着玛瑙，“我比你和小姐年长两岁，你又自小跳脱，夫人只能嘱咐我和几个妈妈平日里多多照看些……”

说完又转过身，朝着宋起拜了两下，“还请姑爷不要告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