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梯缓缓向下，黑小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眼下总算是暂时离开了商平辉的视线。但是为了避免被监控拍到，黑小川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放松。

他在脑海中仔细的回忆着商平辉的一举一动。

‘那真的是对自己的试探么？’

这一点黑小川也无法判断。不过既然自己什么都没有做，那么应该也不会无端的招致怀疑才对。虽然这么想着，可黑小川的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一样。

虽然只是某种预感，但黑小川却做不到无视这份预感，因为在他看来，这种所谓的预感，有时候并非只是单纯的灵光一闪。而是在自己本能性的意识到一些事情的时候，大脑并没能跟上速度反应过来而已。

只是不管自己怎么回忆，都得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了？”

看着多少有些沉浸在思考里的黑小川，车煌有些担心。

黑小川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有什么发现？”

黑小川依旧只是摇了摇头。

见黑小川没有回答，车煌便也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就在车煌放弃的时候，黑小川开了口。

“你这边调查的怎么样了？”

这一次反倒是轮到车煌摇了摇头。

“怎么说？没有收获？”黑小川这也是明知故问，能有什么收获，不管是自己通过变装潜入，还是在带领陆以哲离开的时候，都应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证据才是。指纹和脚印之类的难以追踪，虽说当时陆以哲身上有伤，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犯人会留下血迹也有些奇怪。

所以，在这被商平辉重新整理过的现场，应该是不可能留下任何证据才是。

“嗯。”车煌看了看四下没有其他人，才终于叹了口气，“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交差。”

“这种事……”黑小川拍了拍车煌的肩膀，“总归会有办法的。”

“总归会有办法的。”

对黑小川来说，这句话不只是说给车煌，也是他说给自己的。

一切的一切，都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只是自己暂时还没能发现罢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显然，车煌问的并不是案子，而是指黑小川等人的下一步计划。只是，黑小川并不准备让车煌参与进来。

“还能怎么办，好好调查，想办法抓住犯人呗。”这巧妙的一句话，一语双关的回答了车煌的问题。

对黑小川来说，眼下没有任何的选择，除了好好调查，争取找到线索，抓住犯人以外，没有其他可能性。而对于车煌来说，即使案件本身是假的，也只能尽可能的去进行调查。

“也是……”黑小川的话确实让车煌多少想通了些什么，车煌点燃了一颗烟，随着嘴里吐出的烟雾，一些困扰似乎也随着烟雾一并消失。

“你？”

黑小川摆了摆手，“感觉现场能搜集到的信息也就这样了，我就先回去了。”

“嗯……”

离开了大厦的黑小川咂了咂舌，“唉……这就开始了……”

真要说的话，这一趟其实也并不算是一无所获，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商平辉是个可怕的对手。

如果只是说心思和谋略，商平辉未必比K高明，可奇怪的是，K对黑小川的态度，与其说是轻蔑，不如说更像是玩玩的样子。但是商平辉却毫无疑问是认真的。

事实上，如果K真的是存心和黑小川为敌的话，黑小川毫无胜算，这一点黑小川自己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眼下就算商平辉单论实力和水平或许不如K，但是认真程度却远超K，因此也是个难缠的对手。

走了没两步，便远远的看见了等待着自己的出租车。伪装成司机的慕容正坐在驾驶席上，副驾驶上坐着的则是带着墨镜的姜凝。

姜凝两人远远的看到黑小川走来，也并没有声张。因为姜凝远远的便注意到，黑小川的身后，有不速之客。

随着黑小川走进，便能清晰的看到姜凝纤细的手指有规律的点着车门，越走越近，越看越清，黑小川意识到那是一段摩斯密码。

‘-.-...-..-....-’

‘TAIL’

黑小川反应倒也是真快，他没有选择改变自己的行进方向，而是继续向着出租车走了过去。

“美女，拼个车？”

姜凝一边小声表示“真有你的”一边白了黑小川一眼，“走走走。”

“诶诶诶，别这么小气。”黑小川说着碰了一下后视镜，借着改变了角度的后视镜看到了自己身后的情况。随后用眼神示意姜凝看向不远处的小巷。

“不拼就不拼呗。”黑小川抱怨着离开了车子。

而心领神会的姜凝则示意慕容开车。

姜凝明白，黑小川是想把跟踪者引进小巷解决掉，正因如此，自己才需要先把车子开到隐蔽处，再下车去支援黑小川才行。

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黑小川便知道姜凝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计划。这样一来应该就稳妥了。黑小川便安心走进小巷。

沿着小巷走了一阵后，黑小川确定周围已经足够僻静。黑小川几乎可以确定跟踪自己的人是商平辉派来的，虽然无法判断他们的目的是单纯的跟踪自己，还是找机会下手。可就算他们只是为了跟踪自己，也不能让他们发现陆以哲等人的行踪，因此解决掉他们才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跟了这么久，现身吧。”黑小川本想边说边帅气的转过身，却直接感觉到被枪口顶在背上。

“啧……不按套路出牌啊。”嘴上强装着镇定，黑小川的心里却在祈求着姜凝快点出现。

就在这时，似乎是回应黑小川的祈祷，听到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说时迟那时快，便听到背后传来男人惊讶的声音，和扭打的声音。黑小川也趁机转过身试图从背后的男人身上夺枪。

争夺过程中，只听一声枪响。随后又是两声，两个男人应声倒地。

“来的真是时候……”黑小川边笑边滑坐在墙边。

“你！”姜凝马上意识到了眼前的情况。

“嗯，”黑小川拿开按着腹部的手，只见鲜血已经染红了周围的衣服，“我好像中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