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的一个黑袍人深呼了一口气,走上前了几步,在他离那匕首约有一丈远的时候,先前那藤蔓又从土地中钻出来,他废了好大劲也没能避开,不过他却敏锐的发现,在那匕首周边出现的藤蔓有着焦黑的痕迹。
果然圣器是无敌的,灵族也不会怎么样啊。这男子的心中陡升一股豪气,在圣器面前,灵族同他有什么区别,倘若自己今天要死,也要拉上这么一个垫背的。
杀死一个成年的灵族可比欺负一个小姑娘要有面子的多。
这男子心神一定,动用浑身的力量灵巧的避开那些藤蔓,闪避的过程中也不忘感叹,这些藤蔓也没有多强,灵族,也不怎么样啊。
那把黑色的匕首最终还是被他碰到了,不过颇为不巧,为了躲避身后的藤蔓,他的手指接触的是这把黑色匕首过分锋利的刃,在他看见鲜血涌出的一刹那,不知道哪里来了一股劲儿他猛地攥住那把匕首回身一下子插进身后的藤蔓中。
在他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知道自己是在笑。
虽然说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这种想法太过于恶毒,可是一旦想到自己可能带走的是个灵族,就还是忍不住的开心啊。
他想起在年幼的他面前一下子被从地下钻出来的藤蔓包裹着然后再也不见的祖母。
终于是,复仇了呢。
在那匕首插进那粗大的藤蔓的一瞬间,那藤蔓突然断裂开巨大的纸条一下子僵硬的掉落在地,很快就如同先前那两人一样化成黑色的粉末,一阵风吹过,就什么都不剩下了。
剩下的藤蔓也一下子就收了回去,地上只留下几个深不见底的坑洞,下一刻一个碧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也不知是隔得远还是怎得,他们都没能看清这人的面容,只是这人身上碧绿色的衣衫和墨绿色的头发太过于鲜艳,一下子就让人认出,这就是木灵族啊。
这人正是苏元,焱黎成亲的消息他也略有耳闻,不过他同天风皇族的关系也就面子上过得去,自然不会千里迢迢去参加个婚礼,他也没料想到风兰夜会去。
那小姑娘看起来就是个不好想与的,何况像她那样的天才应该只能和像自己一样的天才做朋友吧。
其实他已经来到风灵族驻地好几天了,察觉到里面没人之后,他意外之余却实在懒得再走了,他可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风灵族驻地这道风墙虽然不会伤害他,但也不会放他进去,于是他就这么孤孤单单的在外面徘徊了好久。
等着风兰夜回来了吧,第一时间没上前也是顾着面子,要是让他这小盟友知道自己在外面等了这么久,不知道该怎么想他了。
他这次来虽然也是有着一点点的目的,但是绝大多数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无处可去和想来关怀关怀自己这孤单的盟友。
天才走的道路总是孤独的,这种有点悲伤的宿命又是多么的令人骄傲啊。
谁知他今天就遇见这么个事。
那些个黑袍人看样子像同他一样在这等了一阵子了,灵族因为自身蕴含着属于这片天地的道,自然是和这片天地极度的契合,直观表现就是不管哪种元素的灵族,感知能力都极为出色。
然而作为灵族中的佼佼者的苏元却一点也没感知到这些“蝼蚁”。
他的脸色因为受伤而显得惨白,一双碧眸里暗藏着某种沉重的情愫。
这些人隐匿起来的特性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啊,虽然各个灵族间没有那么多的交流,但是每一代统共也就那么几个人,在他们漫长的生命中偶然的接触也够他们把彼此的情况摸清楚了。
这种能让人隐匿的特性让苏元想起蓝夙。
他从风司的口中听闻了蓝夙的死亡,那时他的心可以说是毫无波澜,倒不是说蓝夙的死亡不重要,只是那同他有什么关系呢?
正常来讲,灵族死后他们的本命武器会被天族收回去,用特殊的手法让这灵族和本命武器中的所有道再回到天地之间,所以一般这种灵族的遗物是不会再被人拿来使用的。
可今天就有人这么干了。
这就是苏元不可以容忍的亵渎了。
虽然他对于那些风司常常挂在嘴边的同胞没什么格外的感情,但是高贵的灵族的本命武器被这么些蝼蚁拿在手里,他真的是无法忍受啊。
他苍白的面色仿佛一下子被他扯出的这一抹明艳的笑容点亮了。
即使他现在都要靠手中的碧绿色的长杖来支撑着,可是他周身的气势还是让那些剩余的黑袍人不由自主地退后几步。
而在他身后,躺在地上的风兰夜仿佛已经进入了甜蜜的梦乡,她呼吸平稳,嘴角还带着一抹娇俏的笑。
那首领见状,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向前走了几步,一手一个扶住了他那两个腿都软了的手下,冷冷的说:“有圣器在,你们有什么好怕的。”
这句话显然并不能对他那两位手下起到任何的安慰作用,难道那圣器不比面前这灵族可怕吗?
瞧着面前显得有些孱弱的苏元,那首领眼中的慌乱渐渐的被贪婪取代。
在天帝从天道意志那里祈求而来的带有“道”的迷药面前,即使风兰夜再强劲,几个时辰之内也不会醒来,而面前的苏元显然也被圣器重创,虽然苏元并不会流血,但是他的左臂却已不见。
如果自己今天在这里干掉了苏元这个成年的灵族呢?
所得到的奖励和荣耀一定会翻倍吧,不不不,最重要的不是这些俗世之物,作为掌控了某些机密的高层,他是不是能借机也成为像苏元那样的人啊。
他们这些人如此厌恶灵族的原因绝大多数原因都是嫉妒吧。
大抵在生死存亡的关头,人无论如何也不能保持理智吧,这首领眼中的神色不断变换,最后留下的只有疯狂。
在出发之前天帝曾说,他们短暂的接触这匕首是不会有什么损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