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兰夜讪讪的把手收回来,干涩的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苏元笑眯眯地接受了这句祝福。
随后他就颇为潇洒的转过身去,即使失掉一臂很损伤他现在的形象,但他落在风兰夜眼中却颇有几分高大的意味,他大概是要去继续他的研究了吧。
不管怎么样,她那句朴素的祝福也是极真实的,人总要找些事情做,人总要有些事情一定要去做。
风兰夜用力的揉了揉她痛的仿佛要裂开的头,一下子站起来,嘴角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抹微笑。
现在她终于可以去做自己一定要去做的事情了。
被苏元感动到了的风兰夜并没有发现苏元那明亮的眼睛里藏着的丝丝缕缕的愧疚。
毕竟那也不是什么深切的情感。
……
从风灵族驻地出来的苏元并没有如常人所想一样毫无头绪的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的进行研究,他极有目的性,并且奋力赶向的是越来越繁华的地方。
他也没想着为了图个方便绕远路,他就那样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飞快地挤过,他可必须赶在她之前啊。
……
元魔战场的位置,风兰夜自然是不清楚的,而且在那种可以强烈干扰道的地方,她也无法准确的感知到风司的位置。
可能知道些情况的苏元却被她眼睁睁的放走了。
风兰夜站在空旷的田野上,懊恼的不得了。
她可不是风司,少年时还有很多出门游历的经历,还交了不少的朋友,她也这时才发现,自己身边除了个风司和不着调的苏元,就只有焱黎那只更不着调的鸟了。
没什么时间再犹豫了,风兰夜颇为无奈地感叹了一句“造化弄人”就急匆匆地奔向炎州了。
她到炎州自然是打着看望焱黎的名号,可是走进了天凤皇族大殿却被告之,焱黎颇为具有超前性的同他的新婚妻子出去游历了。
那么能接待她这种人物的,自然又只能是焱羽。
在并不短暂的寒暄之后,风兰夜终于把组织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那个,焱伯父,我这次来呢,除了想看看焱黎现在怎么样了和拜访您之外,实在也是有事情要麻烦您。”
焱羽颇为和善的点点头,说道:“有什么事请就尽情的跟伯父说!伯父保证都替你办的好好的!”
风兰夜开口道:“伯父您知道元魔战场的方向吗?风司来信让我去给她送些东西,可能是那边战事太急了,她也没写清楚具体的地址。”
焱羽沉思了一会,笑着说道:“哎呦,你这种大事还好意思骗伯父?风司那小姑娘什么德行我能不清楚?这种事情是她可能忘掉的吗?”
风兰夜颇为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心里埋怨也只能埋怨给风司同别人的交流太多了,以至于了解他的人太多了。
焱羽瞧着风兰夜的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姐姐不让你去元魔战场是为了你好啊,那个地方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
“焱伯父,我真的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找风司,求您了。“焱羽的话一下子被风兰夜语无伦次的话急促的打断。
焱羽一愣,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随即摇了摇头。
他刚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又被风兰夜一下子打断。
“焱伯父,我觉醒了,我……“
这次的打断终于轮到焱羽了,在听完风兰夜这半句话的一瞬间,焱羽猛地冲上前用翅膀一下子挡了挡风兰夜的嘴,这也是风兰夜头一次听到焱羽如此严肃的语气。
“什么话都可以乱说的吗?你以为我这里就太平了?“
风兰夜一愣,一双银眸睁得大大的。
焱羽后退了几步,虽然还是压抑不住眼底的惊叹之色,但是语气却还是恢复了平静:“哎,我这一把年纪,也是管不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了。好自为之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风兰夜伸了伸翅膀,示意她过来。
风兰夜在这时倒颇为聪慧的体会到了焱羽的意思,她急忙凑上前几步,顺便还用着风墙将二人的周身都围住。
焱羽刻意压低了声音说:“这种事情可不能让天族知道,伯父这里肯定有眼线,你注意一点。既然你觉醒了,那么不管你的年纪,你在灵族中都算个大人了。大人做事不能像小时候那么冲动了,而且大人做事也没人可以管的了了。”
风兰夜轻轻的点了点头。
焱羽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要去找风司到底是做什么事情,伯父也不知道风司到底会不会怨我,我,我作为下属,没有权力拒绝回答你提出的问题,希望,希望您能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风兰夜一愣,刚想说些什么手中却一下子被一见冰凉的物什填满。
“跟着上面那条红线指的方向走,那是天族给每个灵族的指路物件,到了元魔战场之后最好就把它丢掉吧,天族的东西少沾。”
风兰夜攥紧了那块黑色的圆盘,用力的点了点头。
焱羽这时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同风兰夜之间的距离,他轻轻的低了低头向风兰夜行了个礼:“祝您一路好运,希望您以后可以带领着我们走向不同的生活。”
说完那句话,焱羽就一下子转身飞走了,把风兰夜一个人留在这空荡荡的大殿里。
风兰夜瞧着焱羽飞速离去的背影,轻轻的说了声“谢谢”。
……
有了方向,赶路自然是极快的,大概只用了两三天的时间,风兰夜就能隐隐的感觉到空气中那股暴虐的气息。
当她感觉到罡风把她的脸颊吹的生疼的时候,她也这才发现自己对于道的掌控能力已经无限的低,曾经在她面前无比柔顺的气流,都开始露出它们真正的样子了。
她自然也不能御风飞行了,明明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准备,可当她的脚无比真实的踩在坚实的土地上,她还是赶到一阵恍惚。
她甚至可以说是从来没有真正的行走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