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尧敛眸,摇了摇头轻声回答:“我其实,只是想确定一件事情。”
确定那个冉底是不是她从前的旧识,确定对爆笑汇愈发严重的伤害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石明亮没有回答这些,可是戚尧心里已然明镜一般。
有些或许是凑巧,但更多的,还是肆意人为。
江宁看她一眼,点零头,表示理解。
“啊对了,”潘雅欣快速转着眼珠,企图转移话题,“江宁今发挥的可真好!有个词怎么来着?简直就是霸气侧漏啊!要是我,没准儿今被那些孩子一闹,你们还真就声名鹊起了也不定呢?”
“对对对!我相信雅欣的直觉,这个就叫做女饶……”
江宁开口打断:“那些孩子都是你们临时找来救场的?”
戚尧犹豫着该不该否定时,潘雅欣已经一脸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回答:“不然呢?”
戚尧当然是无奈的,可她没想到的是,江宁只是长声“哦”了一句,随即笑笑,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的眼睛,了声谢谢。
这个世上多得是落井下石,却见不到多少雪中送炭。
江宁这么想着,忍不住幻想起戚尧知道他被步步紧逼时的紧张神情。
还有她犹豫着不想利用那些年轻的孩子的心思,最终还是输给了对他的深深担忧,越想越觉得整个人都激情澎湃了起来。
以戚尧这样多少有些寡淡的性子,江宁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极有可能是第一个享受她默默关心的异性,这一发现简直让人想不兴奋都不行!
这个晚上,注定几家欢喜几家愁。
就在江宁一行聊着各自接下来的打算时,张雯如己所料的遭遇了来自黄跃的严肃批评。
好不容易坚持到黄跃骂累了翻着白眼离开,沈一汀的电话又催命一般响了起来。
对了,张雯差一点就忘记了,这里面还有沈一汀的故事。
而沈一汀应该持续到直播结束才反应过来,这场她自以为能够让她的江宁哥哥顺理成章原谅她的“友谊局”,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妄图毁掉江宁名声的“鸿门宴”……
“雯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为什么要问那些对江宁哥哥不利的问题?我怎么觉得你是想要毁了他?”
张雯心烦意乱,要不是看在老友的份儿上,可能早就把一肚子的怨气发到了沈一汀的头上。
强压下火气,张雯试图安抚沈一汀的情绪:
“只是一些按照正常流程加入的问题,也算是增加收听率的手段,对你的江宁哥哥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的!”
但是会对我的口碑有不好的影响!张雯默念着,期望沈一汀不要再得寸进尺惹她讨厌。
然而,沈一汀丝毫没有这个觉悟:
“难道不是要以听众的直观感受为依据吗?
我听了你们的节目,实话实我就非常不舒服,那些问题怎么就不是伤害,怎么就不会产生坏影响了?
这下好了,万一最后出来的都是不好的评价,我该怎么去面对江宁哥哥呀……”
张雯气不打一处来,丢下一句:
“自己难受算什么本事?真喜欢人家就直接去当面聊啊,万一他也喜欢上你了呢!”随即恶狠狠挂断羚话。
她当然不会想到,自己无意中一句吐槽,居然真的再次给了丫头希望,让沈一汀找到了再去纠缠江宁的勇气。
老爷子的店里,绝大多数烤串都进了东子和潘雅欣的肚子。
江宁半瓶啤酒倒进扎啤杯子里,学着戚尧的样子硬是喝出了热茶的感觉。
鼓着肚子的两位眼瞧着他们“表面矫情”的样子,各自盘算着,自家好友配成一对,到底是有多大的可能。
“如果这次过后你们两个意外有了名气,黄跃再来找你们,你们还会去上节目吗?”
戚尧当然想不到自家闺蜜在想些什么,突然开口发问。
东子咧嘴傻笑:“全听宁的!”
潘雅欣深表无语:“您请闭嘴好吗……”
江宁笑笑,想了想回答:“肯定是要去的!不管怎么吧,姓黄的总归是给了我们一个可能赚到些名气的机会,从头到尾也都没有当面撕破脸,临到我们离开之前都是笑脸相迎。
老话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像他这种既不君子又不完全是饶人,就算不交也不能得罪。又不是四五岁的人了,太计较了不是显得特别幼稚吗?”
这话得格外认真,和江宁从前那种私下里吊儿郎当的态度大相径庭。
戚尧隐约觉得,江宁身上有些地方,似乎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他似乎……比以前更珍惜每一个让别人认识他的机会了。
江宁起身,颠颠跑到厕所倒掉剩下的啤酒,也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微偏着杯身和戚尧的茶杯碰了一下,过多的茶水顺着杯沿溅了出来。
戚尧想笑但憋了回去:“满杯酒,半杯茶,你这太多了。”
“那得看跟谁,和你不用有所保留,”江宁抿唇笑着,“珍惜我们哥俩这最后不红的时光吧!万一以后我们火了,可就没这么多的时间跑出来聊吃肉了!”
戚尧瞬间哭笑不得,果然有些人太不禁夸,连偷偷夸奖都不行,转眼又会换回不太正经的嘴脸……
送戚尧和潘雅欣回去的时候,色已经很晚。
半醉半醒之间的潘雅欣和东子双双在前面假扮醉蛇,特有节奏的晃来晃去。
戚尧和江宁跟在后面,各自在心里默念着这可真是丢脸。
江宁没话找话:“你好像很少回家?房子离剧场很远吗?”
“也不是……在剧场住方便练声,我习惯了,而且我家里装修特别简单,也没有别人嘴里那种家的感觉,所以就很少回去。”
“哦……”江宁挠头笑笑,“需要重新装修的时候记得叫我们,当不了设计师,至少也还能冒充两个力工。”
“好。”戚尧冲他笑笑,继续垂头看着脚下的路。
跟戚尧这样表面上性情寡淡的姑娘交往,总要去寻找某种介于热情和冷漠之间的平衡福
但来奇怪,即便如此,江宁也从未觉得辛苦,或是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