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佯装缓了缓神,问:“所以你的意思就是,你是捧哏的,也是掌舵的,你最主要是吧?”
东子胸脯一挺,刚要抬手一拍,又迅速把立式麦拉低放在自己肚子前,放下手用力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
一种无限接近于拍西瓜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演出现场。
又是一阵哄笑连。
江宁见时机正对,撇着嘴摇了摇头,用力直起腰板,居高临下低头瞪着东子。
“不见得吧?我就觉得,没有最主要只有更重要,要重要,还得是我们拨船的逗哏知道吗?”
东子呵呵冷笑,看热闹一般看着江宁。
江宁趁机直接入活:“有这么一出戏呀,蕉打渔杀家,太能明这个问题了!你看那老英雄萧恩站在那儿拨船,他女儿桂英在那儿掌舵。”
东子做心虚状望,上下左右看看,就是不去看身旁的江宁。
“甭跟我来这套知道吗?”江宁摇头晃脑一摆手,“我今儿个就让你瞧瞧,到底是拨船的重要,还是撑船的重要!来啊,上人!”
观众席里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直到装挂未卸的戚尧和潘雅欣先后上台,观众席瞬间掌声连。
尤其是站在最后一排老实了半的粉丝们,更是激动。
原本想着安安静静看完全场再去看看他们的姐姐,这会儿却意外等到了戚尧又一次上台。
孩子们前后只愣了不过十几秒钟,转眼重回疯狂。
尖叫欢呼的声音和观众群中的掌声连成一片,重现了戚尧二人演出过程中观众们热情的高点。
越来越多的人被江岸边的声音吸引过去。
戚尧的粉丝们转头看到慢慢围在身后的人群,鼓掌叫好得更加卖力。
现场的摄像组完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几个还并没有那么出名的演员,居然彻底抢没了其他所有饶风头,甚至包括林睿?
可转而又反应过来,所有的摄影机纷纷指向舞台的方向。
大幕效果在现场导演的指示下,在原本四人合并镜头的基础上再分出四个镜头,给了台上几人最大程度的舞台特写!
戚尧最先发现了身后的变故,稍稍扭头看向镜头中那个被放大的自己,戚尧难免有些僵硬。
可想着这样的临场反应多少能帮到江宁一些,戚尧定了定神,就着江宁侧身让位的动作,和潘雅欣一起站到了舞台正中,张嘴便唱:
“父女打鱼在河下,家贫哪怕人笑咱。桂英儿掌舟舵父把网撒,可怜我年迈苍苍气力不佳。”
“嗬,好!”东子带着观众们的头,在台上用力鼓掌。
江宁一脸自豪,得意洋洋:“就问你怎么样?这拨船和掌舵到底哪个重要?”
东子愣了愣,听话学生一样噘着嘴垂下头。
潘雅欣抬手在东子肩膀用力一拍:“嘿!干什么呢?我堂堂桂英站在台上,还需你塌胸驼背士气不佳?”
完,开口便唱:“江边俱是打鱼家,青山绿水难描画,树直哪怕日影斜。爹爹年迈,这河下生意不做也罢!”
唱腔高亮婉转,念白直击人心,真真衬得起先前几句的满台自信!
江宁阖目微笑,随着潘雅欣的板眼摇头晃脑,临了连啧两声:“真好!太好了!”
潘雅欣和东子同时上前看他,问:“当真好?”
“当真好!”
“果真好?”
“果真好!”
东子乐了:“那你倒是,这拨船的掌舵的,到底哪个更重要?”
观众们反应过来,忍不住狂笑:“噫哈哈哈哈”
“这个”江宁整个人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索性九十度鞠躬,冲着各个方向的观众们行了个礼。
扭回头看着戚尧和潘雅欣好一会儿,做了个连声抽噎的动作,再次冲着她们鞠上一躬,大声叫了句“对不起”。
东子坏笑:“怎么呢?”
江宁直起身,委屈巴巴拉近麦,扁着嘴声:“对不起,我错了,真错了,折腾着你们姐姐了!她们都一样,又美又棒,都重要,我不行,我不行!我啥也不是!”
台下哈哈声越来越大,江宁侧身冲着舞台边做了个“请”的动作,目送着戚尧和潘雅欣缓步下台,又深深鞠下一躬。
观众群中,粉丝们的尖叫声骤然响起,却是引得其他观众仰头会心一笑。
被采访区,秦慧早已目瞪口呆。
割裂式的入活,自黑自毁式的例证表演
可即便是这样,江宁和东子,居然真就这么莫名其妙赢得了全场的好感!
现场的气氛,观众们的情绪往往就是节目演出的最终结果。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仅仅靠着一个假装失策的外援救场,江宁竟然真的让这盘死棋起死回生了?
秦慧彻底绝望了,不顾记者们指着他的摄像机还没有收回,快速转身仓皇离开。
而另外一边,广播电台,观点进行时节目组派出的所有外场演出拍摄和工作人员欢欣鼓舞。
眼看着原本采访秦慧的记者愣在原地,广播电台人们的脸上,纷纷露出了灿烂的笑意。
舞台下场口,戚尧从台上下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去换衣服,而是站回了之前的位置,仍有些担忧的看着台上的江宁。
“放心吧!被撞节目的尴尬就是最大的问题,你看现在,台上台下的气氛多么和谐!
最大的问题都解决了,江宁和东子的能力和默契摆在那里,那个秦慧又算得了什么呢?”
此时此刻,杭州郊边。
一套普通的民宅中漆黑一片,黑暗中只有手机还闪着微弱的光亮。
镜头转到外场采访区,秦慧在现场过的话一字一句播出。
陆晓腾地从床上坐起,一时竟无法从震惊之中抽离。
和江宁东子完全一样的节目
莫名其妙被插进正场的完全一样的节目
节目表演完毕,带着指向性的采访内容,以及这个演员像是提早就背好的答案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陆晓如梦初醒,在黑暗之中失了全部气力一般的呢喃:“石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