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后半夜,戚尧再也没有合过眼睛。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兴冲冲赶过来的江宁看到戚尧第一眼就紧张地揽住她的肩膀左看右看,一张本来红润的脸蛋几乎失尽了血色。
戚尧有些呆愣地看着不停追问她的江宁,想着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昨晚事情的时候,东子总算是气喘吁吁追了上来。
东子停下步子,使劲儿出着大气,连喘了几次才直起腰来埋怨江宁:
“你小子一大早上喝汽油了?怎么飞这么低呀?”
江宁撇撇嘴白他一眼,也懒得回话,又扭过头去追问戚尧:
“到底怎么了?你这黑眼圈都快垂到下巴上了你知道吗?”
“嘿嘿嘿!”东子气呼呼凑过去,“一大早上就虐狗这合适吗?我刚还想告诉你们一可乐的事儿,到底让不让我说啊?”
江宁眼见着戚尧没有答话的意思,也没了追问的兴致,可手还是搭在她肩头不愿放下,就那么斜着半边身子去看东子,扬了扬下巴说了句:“你说啊”
东子张大了嘴巴看他,又忍不住偷看一眼不远处一声不吭沉迷身段的潘雅欣,瞬间又被酸到气到,没好气地甩出一句:
“你这急三火四来见戚尧,都没注意我边走边听广播吧?给你两个脑子你都想不出来,秦慧那小子居然还敢回来,竟然还上了张雯的节目吧?”
戚尧愣了愣,一旁的潘雅欣紧跟着也停了下来,扭过头盯着东子看。
很可惜东子没能看清她眼中的警告,想着自己的心事,机械地重复了一遍秦慧话里话外的意思。
戚尧只尴尬过几秒钟,忙去看江宁的表情,却没有想象中的阴郁或是悲愤。
江宁的神色和刚刚并没有什么两样,至多只是了然地点了点头,再好奇地看东子一眼,问了声:“这就完了?”
确认过江宁并没有在掩饰什么,戚尧如释重负般呼出一口气。
想起昨天晚上本能地担心起江宁的自己,戚尧忍不住自嘲地笑笑:也许,自己还是过于小瞧了江宁吧
潘雅欣看在眼里了然在心,悄悄蹭到戚尧身边,趁着江宁不注意一把把戚尧抢走,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关心则乱!亲爱的,你爱上他了!”
戚尧瞬间愣住:我爱上了江宁?
早练功的全程,江宁始终没有提到秦慧一句,可在练功结束后,江宁还是在某一个瞬间平静到过了度,自言自语般小声说了句:
“也该结束了吧”
只有戚尧听到了。
她在想,江宁或许只想让她听到。
江宁是个再标准不过的北方男人,可是即便如此,也不代表他就不会难过,或是没有悲伤的权利。
他同样会有脆弱无助的时候,也会感觉到孤立无援,这种感觉戚尧再熟悉不过,在没有江宁的那些日子,这同样也是和戚尧一路同行的无声的感受。
戚尧知道,那些脆弱的瞬间无助的模样,他只想在她面前表现,就像是如今偶尔的不安,她也只想对他一个人倾诉。
幸运的是,他们都把对方当做真实的、最后的依靠,这样,真好
秦慧那些似真似假的话当然是不可能有任何定论的,可是若论如何成功引起更多吃瓜群众的关注,无论是江宁还是戚尧都必须得承认,他们没有一个能够比得上秦慧。
更别说是此时站在秦慧身后,向来擅长推动和维持节目热度的黄跃了。
江宁和东子人虽然离开了广播电台,可是很明显,因为他们而遗留下来的讨论热度还在,这一点正中节目策划黄跃的下怀。
没有了一面,那就要去留住另一面,关于这件非此即彼的事情,黄跃还真是做得数一数二的优秀。
在这件事情上,江宁以及东子这两个名字很明显是被利用了,只是从前那次,江宁是出于自愿,这一次则是出于被动。
如今,又轮到了秦慧身上。
这是一场圆形闭合的利用圈,没有一个人是绝对无辜的,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绝对的平和不受外物干扰。
自上一次过后,江宁已经许久都没有上网看过有关自己的消息或是新闻。
此时坐在坤伶社的后台,半倚在戚尧的化妆桌前,眼看着那些再次出现的质疑声,江宁不免有些头疼,可抬眼就能从镜子里看到戚尧的笑脸,隐隐又觉得心安。
从来就没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心,是因为戚尧就在身边心安,自然也是同样。
江宁回身想要去握戚尧的手,却没想到戚尧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江宁觉得意外又有趣,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看或是嫉妒,就那么温温柔柔摩挲起戚尧的指尖。
从指尖,到指节,再到紧紧抓住她柔柔的小手左看右看。
戚尧的额角和心脏一样突突突跳个不停,想着或许会有新演员或是乐手偷看他们,难免就觉得不好意思,害臊地甩开他的手。
“别闹!”戚尧哭笑不得,压着嗓子吼他,“好好看你的!”
江宁“阴谋得逞”,又一次捕捉到戚尧害羞时候的可爱模样,此刻只觉得心满意足,格外听话地扭回头,伸手又翻起了网友们的留言。
“有因必有果!能被最亲的人背叛,一定有他该被背叛的点!明里暗里职责别人压榨自己,也不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自己,到底值不值得别人压榨!”
“楼上的真有意思,是谁压榨谁还是谁诬陷谁,你是亲眼看见了还是亲眼看见了?空凭着某些人一张伪善的小白脸就认定这人比谁都善,你也不怕将来事实被曝光狠狠打了你的脸!”
“完全不知道你们在争论什么,有人好心科普一下吗?我就是路过,留个爪。19号,我胡汉三到此一游!”
“支持江宁哥哥!那人不单长了张奸诈脸,连名字都是个叛徒名字,能是什么好人?”
“楼上的你可笑死我了,不懂历史就多去看看书,免得有一天被人教育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