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谢氏带着小魏氏登定侯府的门来为她们说和,本意是为了摆脱小魏氏,谁想请神容易送神难,到头来反而被小魏氏母子三个给缠上了。
沈谢氏脑中快速寻思着先前白氏与她所说的关于小魏氏的话,不消片刻便做出了决定,小魏氏母子,是万万不能被她再带到沈国公府上的。
便是先前不晓得小魏氏对沈国公那些暗地里的心思也就罢了,如今既晓得,万没有将一头虎视眈眈的狼放到自己身边的说法。
因此沈谢氏略微不忍的移开目光,与小魏氏说道:“我也怜惜你如今的遭遇,只是你万不该如此冲动......”
“谢姐姐,我并非一时冲动。”小魏氏面上泪水涟涟,“你不晓得我从前在定侯府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如今是彻底的忍不了了。”
沈谢氏长叹一声气道:“按理说你如今被夫家休弃,娘家又不在京都,凭着魏姐姐的面子,我也合该收留你的,然而你一介妇人,长久的居住在我家里,难免会惹人闲话。”
“便你独自一人也就罢了,偏你还有一双儿女,你忍心让他们被你带累吗?”
小魏氏方才与定侯家的和离之时可是明晃晃的拿着袁梓陵和袁梓兰当借口,如今沈谢氏也用她的一双儿女做借口,也是想看看小魏氏究竟是真的心疼这一双女儿,还是只不过是想同定侯府做个分割,等到往后了再名正言顺的魅惑沈国公。
“眼下我们母子三被赶出定侯府,连生存都成问题,更遑论名节。”小魏氏的身子匍匐在沈谢氏的脚底下,“我自来便知道谢姐姐是极好的人,万没有看着我们落个流落街头、被饿死的下场罢。”
袁梓兰与袁梓陵亦随着其母小魏氏恳求沈谢氏。
沈谢氏几乎都要被气笑了,这小魏氏是明晃晃的要缠着她,借她进入沈国公府了,可她并非是先前魏氏,明知道小魏氏不安好心,还引狼入室,又故作心存怜惜的将小魏氏给扶起来,“我们之间都称姐道妹了,却还那么客气做什么。”
“谢姐姐愿意收留我了吗?”小魏氏激动的问道。
沈谢氏略有为难道:“若只收留你一两天的还行,只时日久了,不仅仅对你不好,对我沈国公府的名誉也不好,我毕竟还是沈家主母,上头还有个长公主。”
“不过若是给你些银钱,为你寻个住处,还是可以的。”
正说着后头的嬷嬷将拿了一袋银钱给小魏氏。
可小魏氏并不收。
小魏氏又复跪下道:“谢姐姐对我这么好,我哪儿还能收你的银钱,谢姐姐只要收留我,我便是为奴为仆也是好的。”
沈谢氏已经很不耐烦了。
“随你怎么想罢,总归我是不能带你回去的。”沈谢氏转过身道,“这钱你且收着,若不够了,自可以派人到沈国公府去要。”
说着便快步走向马车,回沈国公府。
沈谢氏自是不知,小魏氏竟就这样跟了她一路,直至她进去沈国公府,同凤阳长公主禀告今日一行。
得知小魏氏竟同定侯和离,凤阳长公主便是眉头一皱,“这定侯府却是太不识好歹了些罢。”
沈谢氏正懊恼着小魏氏,眼下就替着定侯府说话道:“我这次亲自上定侯府去为小魏氏和定侯说和,定侯一家子人倒是很有眼色,尤其定侯老夫人当即便要与小魏氏和解,可偏偏小魏氏肆意挑衅定侯老夫人,说起从前那些事来,更兼之拿定侯老夫人的痛处袁家原配嫡长子说事,引得定侯老夫人不快,话赶话说到了那儿。”
“按说小魏氏是小辈,合该谦让着点长辈,当下时候说几句软化,给定侯老夫人递个梯子,定侯老夫人顺着也就下去,不再说休弃小魏氏这等话了,偏小魏氏不肯,后便拿着休书离开了定侯府。”
“虽说我们看在魏氏的面子上,是合该对小魏氏多一些照拂,可这到底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到这个地步我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便平心而论,若有那不识好歹的敢拿沈家的嫡长子沈萧寒说事,凤阳长公主肯定也是不干的,当下便也谅解了定侯老夫人几分。
“只是这事完了之后,小魏氏去了哪里。”长公主又问道,这并非是她当真关心小魏氏,而是小魏氏在京都里是当真无亲无故的,唯一挂的上钩的也就是沈国公府了,若让外头人知道小魏氏被夫家当着沈家人的面赶出去,偏沈家也没说要帮衬的意思,又让人怎么议论沈国公府。
沈谢氏当即道:“我原是想着说先让小魏氏到咱们家住上两三日,期间修书与湘北魏家,那毕竟是她的娘家,总是会着人来接她的罢......不想小魏氏不肯,我于是给了她些银钱,让她有困难再来我们府上求助。”
凤阳长公主纵然这一阵对沈谢氏很不满,可不得不说在处理小魏氏这事上,还是很让长公主认可的。
然而这认可并未持续多长时间,也不过片刻的功夫,李式微和许氏过来寻长公主,并带来一个很是不好的消息。
道是那小魏氏在沈国公府门前闹了开来,与诸人诉说她被赶出定侯府的委屈,偏沈谢氏半点不看其姐魏氏的面子收留她两三日,也不过等着湘北魏家接到消息自然是要接她回去的。
然沈谢氏就是这般吝啬,不愿意收留她区区两天,又质问沈谢氏,如今能这样待魏氏的妹妹,那么平日里在沈家,可有没有亏待魏氏所出子嗣沈萧寒?
若只单单说小魏氏自己,到底不过出身寒微,大部分人也不太了解小魏氏,然而说到沈家长子,则是站到了大义的一方。
瞧,小魏氏可不止是为自己委屈,更是为了魏氏子沈萧寒委屈。
一听许氏将外头小魏氏所说的话绘声绘色的与凤阳长公主和沈谢氏描述了一番,沈谢氏当即道:“满口谎言。”
尔后跪下与长公主请罪道:“殿下不要信这等小人满口胡言。”
“她是不是胡言乱语不重要,重要的是外头人相信她所说的,而你偏连区区小魏氏都安抚不了,以至于今时今日对我沈国公府的名声造成这般恶劣的影响,还敢狡辩?”凤阳长公主冷声问道,“而今你还不赶紧阻拦流言的扩散,安抚好小魏氏,偏在这儿同本殿解释这些无用的话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