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三点,不知道忙了一天在忙什么的覃公子从洗手间出来,他刚洗完澡,头发乱糟糟的,吹都懒得吹。
肩上搭着毛巾,单手捏着眼眶,双眼皮都捏揉成了三层,一副睁不开眼睛的疲倦。
落地窗边的矮桌上,手机闪来闪去。
吃瓜趴在垫子上,向主人吐着舌头。旁边,还放着主人为它纯手工织造的狗腿护膝。
覃衍走了过去,顺势盘腿坐到吃瓜旁边,跟着点开了手机。
覃衍眼眶微怔,看着视频上的那个野丫头。
吃瓜好像很兴奋,站起身拼命摇着尾巴,还“汪汪”叫了两声。
覃衍摸着吃瓜的头,示意它淡定。
吃瓜好像懂了,当真安静了几分,重新趴在垫子上。
一人一狗,一遍又一遍看着手机视频。
眸底精明闪过,覃衍嘴角一挑,痞痞的俊俏。
抽烟,喝酒,干架,打鼓,骂街,蹦迪。
看把她能耐的。
她这是要上天啊。
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覃公子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瓜叔,我们把她提溜回来,拾掇拾掇,归整归整,你看好不好。”
在国外长大年龄五岁的中年狗叔“汪”了一声,表示赞同。
莫测高深笑了笑,覃衍放下手机,团着瓜叔的脑袋。
手机突然发来一连串的信息风暴,覃衍和瓜叔同时一愣。
这么晚了,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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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里第二天再醒来,已经是中午了。
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的疲惫,脑袋也胀疼胀疼的。
眼睛都没睁开,她皱着眉头,第N+1次对自己说:“以后谁再喝酒谁是孙子。”
薛以杉趴在床边:“嗯嗯。”
卓里猛地睁开眼睛,对上薛以杉那张素颜,“你在干嘛?”
薛以杉拿出手机,对着她拍了张照:“在记录啊。”
卓里:“记录什么?”
薛以杉将手机一翻,将昨晚她在酒吧疯的视频放给她看:“里里女孩,你炸场了。”
眼珠子转在屏幕上,卓里懊恼的一咬牙,扶着吃痛的脑袋起身,声音哑哑的:“断片了。”
薛以杉点点头:“确实断片了,而且断的厉害,断的夸张。”
“你还记得吗,你昨晚大概说了两百多遍:你竟敢忘了我,还特么敢告我,狗怂欺负人,狗怂真孙子,狗怂真欠抽等等一系列旧情难忘的车轱辘话。”
卓里手一顿,发出一个单字:“蛤?”
眼神飘忽,卓里:“不可能!”
就知道她要否认,薛以杉翻了下视频。
卓里一把夺过手机,看着屏幕上那个发疯的姑娘,嘴角一抽:“这谁?”
薛以杉:“你!”
卓里都要哭了,“杉杉,这不是我。”
薛以杉翻了下白眼,坐在床边搂住卓里的肩膀,形式性的安慰道:“唉,都怪我,净顾着自己玩了,都忘了我家里里还是个清纯妹妹,那么渣的前男友突然出现,还使出那么骚的手段,难免会触及伤心,耿耿于怀。”
耿耿于怀?
卓里拼命摇头:“我才没有耿耿于怀!我早就忘了,再看到他我一毛钱的波动都没有,我超淡定的。”
“是是是,你超淡定,你早就忘了。”薛以杉越是顺着她,说出来的话就越一针见血:“没想到我家里里表面大大咧咧,骨子里还是个痴情的种,初恋一定很刻骨铭心吧,再怎么装没事还是会酒后吐真言,怨念啊。我理解,毕竟我也是过来人。”
卓里觉得,她是说不清了。
薛以杉:“而且你还是被甩的那一方,真可怜,难怪事情都过去五年了,你还念念不忘。不过里里,你还是要振作起来的,那种男人,我们不要也罢哈,改天姐姐给你介绍更好的。”
卓里皮笑肉不笑:“我没有念念不忘。”
薛以杉:“我知道,你只是偶尔做梦会想起。”
卓里:“我也没有梦过他。”
薛以杉:“我知道我知道,我家里里才没有梦过他,我家里里连做梦是什么都不知道。唉,可怜的孩子。”
卓里:“……”
薛以杉起身,指了指旁边的手机:“帮你充好电了。”
薛以杉走到门口:“要振作哟!”
薛以杉再回头:“奥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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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里盘腿坐在床上咬着被子:“我没有,我没有啊,我才没有念念不忘呢,我淡定的很。”
继而眼一瞥,卓里看到了床头的手机,歪了下头。
这一歪头,脑子里的水好像倒出来了。
卓里依稀想起,昨晚好像有个疯婆娘,回到家后拿着手机在群里乱发信息来着。
卓里一惊,连忙拿起手机,凭着记忆点开微信。
……
欢迎收看,里里女孩大型翻车现场。
@我去年买了个表:“丢粪.jpg!”
“丢雷.jpg!”
“丢番茄.jpg!”
@我去年买了个表:“真狗怂,婊腰浪!我特么见你就想扔骨头!”
@我去年买了个表:“你6得自己都能撑起一座青楼了!咱俩到底谁强谁?”
@我去年买了个表:“你光着身子追我两公里,我回一次头算我流氓!”
卓里吞了吞口水,继续翻。
@我去年买了个表:“丢粪.jpg!”
“丢雷.jpg!”
“丢番茄.jpg!”
@我去年买了个表:“东方不亮西方亮,二逼啥样你啥样!”
@我去年买了个表:“我用2B形容你,人家铅笔都不乐意!”
@我去年买了个表:“百度我都搜不到你,只能进搜狗!”
@我去年买了个表:“丢粪.jpg!”
“丢雷.jpg!”
“丢番茄.jpg!”
……
……
卓里倒吸一口凉气,再拉下翻。
@我去年买了个表:“那么多好你不学,偏往人剑合一的境界跑!”
@我去年买了个表:“我佩服你的天赋,现在你是宇宙第一贱!”
@我去年买了个表:“我就奇了怪了,像你这样的濒危奇葩物种,国家怎么还没把你抓起来!”
@我去年买了个表:“丢粪.jpg!”
“丢雷.jpg!”
“丢番茄.jpg!”
……
……
卓里在床上转了个圈,有种无处安放的“囧”。
@我去年买了个表:“天晴了雨停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又行了!”
@我去年买了个表:“你上床呻吟震天,内裤经常反穿!”
@我去年买了个表:“谁瞎了眼的想强你,快枪手!能量枯!五秒真男人!”
@我去年买了个表:“丢粪.jpg!”
“丢雷.jpg!”
“丢番茄.jpg!”
……
她发完消息半小时后,覃衍回了两个小图片。
“脸红.jpg。”
“背过身的小企鹅.jpg。”
……
你脸红个屁!
……
是承认了吗,是不反驳吗!是暗示只有她懂吗!
……
早上,群里的吃瓜二人组跑来围观。
钟丞:“臣卜木曹?什么情况?”
温炆:“覃飘飘,大半夜的你又怎么惹到里里了!”
钟丞:“?”
温炆:“!”
钟丞:“懵逼树上懵逼果,懵逼树下你和我.jpg。”
温炆:“小朋友,你是否有太多的卧槽.jpg。”
……
卓里觉得自己有点晕,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卓里放下手机,抓了抓头发。
卓里咳嗽了两声。
卓里哭着爬下床:“杉杉,怎么挽尊啊,我要挽尊!我要挽尊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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