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痞子苏在道“哪件事？直说不行吗？卖什么关子”

余方中道“不是想瞒少爷，听说是杨老爷惹恼朱家，才导致家破人亡，详细情况不是很清楚，少爷想知道的话可以问老爷”

痞子苏心道“问个屁，一听就是麻烦事”转念在想“大兰小兰也是可怜，不过，我毕竟不是沈玉门，事情是沈夫人定的，沈老爷一定不会同意，他总不会让自己兄弟两女儿，嫁我这个冒牌货”

一念至此，心一下就宽，脸上有得笑意，痞子苏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痞子苏这脸变得有些快，刚还发愁，现在却是有得笑意，痞子苏既然没什么问题在问，余方中只能退下。

余方中外出置办家具事宜，办完后前往粮铺，沈明湖吩咐过这次要多备些粮，三五十袋大米可以去寻常粮铺，如要更多只能去朱家粮铺。

入铺，掌柜亲迎满面热情“这不是余管家，你怎么来了”

余方中笑道“来拿些米”

掌柜奇道“这等小事，怎么你亲自过来”

余方中展笑“这次要多拿些，是以亲自过来”

“多拿些？”掌柜问明数量“要多少？”

余方中竖起二指“二百袋”

掌柜惊讶“要这么多？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沈府在大，也就是一人一张嘴，这。这吃得完吗？”

余方中也不明说要拿来干什么“我家老爷也没明说，但是就要这个量”

掌柜点头挥手示意伙计过来道“去仓里调货，拿二百袋送去沈家”

伙计道“掌柜，哪里还有二百袋，一袋都没有了，不是都定出去了”

掌柜顿时恍悟道“你看，我这记性，余管家真对不住，铺里米都定出去，要不你到别家看看”

余方中显得不可思议道“仓里的米都定出去？不会吧”

掌柜致歉道“劳你白跑一趟，真是过意不去，要不你过几天在来？”

余方中想想道“既然如此，我先去其他铺子看看”

余方中跑遍各大米铺，得到的答案非常统一“米都定出去”如此一来不免让人觉得奇怪，玉方中心怀疑虑回到沈府给沈明湖答复。

沈明湖皱眉道“一袋米也没有？”

余方中道“是呀，老爷，一间米铺都没落下，都说定出去了”

沈明湖道“这倒是奇了，难道信州所有百姓都要施粥赈灾？把米抢光？”

余方中想了想道“老爷，我总觉得朱家米铺掌柜神色有些古怪，似乎是不想把米卖我”

“不想卖你？”沈明湖道“为何？”

余方中犹豫片刻才道“是不是临安寺的事惹恼朱家？摆脸色给我们看？”

“临安寺？”沈明湖不知道这事“临安寺怎么了？”

余方中道“前些天，夫人带二少爷去临安寺还愿，和朱公子拌了些嘴”

“有这等事？”沈明湖举杯喝口茶琢磨一会道“我知道了，下去吧”

余方中退下。

沈明湖估计灾民很快就到，一袋米都没有怎么施粥赈灾，府内是有些存米，但那是要留自己吃，就算拿出也不够数。

沈明湖找到柳佩玉问明临安寺事，柳佩玉点滴不漏和是沈明湖阐述。

知道详细经过，沈明湖脸上生气，心中笑道“没想到这小子心思还算灵”

柳佩玉道“玉门这么做是为维护沈家，但我害怕会触怒朱家”

沈明湖道“已经触怒了”

柳佩玉怕的就是这事，忙问“他们去铺里找麻烦了？”

沈明湖道“没有，今天想买二百袋米，管家出去跑一圈，一粒米也没带回来”

柳佩玉听得忐忑道“老爷是说，朱家和各大米铺通了气？不过要这么多米做什么？”

沈明湖道“境川不是遭灾，明后天想必城外就会搭建粥棚”

柳佩玉点头“既然城里没有，出城去临县找”

沈明湖起身道“只要是米铺，就没一家不听朱家话，跑在远也没用，管家”

余方中入内“老爷，有什么吩咐”

沈明湖道“备车，去朱家”

“明湖兄，哎呀，真是稀客，快入府”朱永言听说沈明湖过府亲自出来迎人。

入得正厅就坐，朱英卓听沈明湖过府，他也过来“爹”

朱永言故意责一句道“不是让你闭门思过，来这里干什么”

朱英卓斜眼看向沈明湖“自然是来听人道歉”

“道歉？”朱永言装作不解问“谁要来道歉？”

朱家父子一唱一和，沈明湖怎么会没闻出味“永言兄呀..”

朱英卓丝毫不给沈明湖面子，截话道“沈玉门呢？他没来？当儿子的做错事让老的来赔罪，我看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沈明湖也不动怒装糊涂道“玉门？怎么你们见过面了？”沈明湖也只有装糊涂这一个选择，如果说知道这事那是非道歉不可，装作不知才可以在朱永言面前不低头。

朱英卓冷笑“不要明知故问，不为这事怎么会登我朱家大门，沈老爷你说，这么些年，你来过我朱家吗？”

沈明湖对朱永言歉声道“也怪我，铺里生意忙，没抽出时间过来”

沈明湖一两句话就把赔罪的事岔开，朱永言也不继续拿这事说事，笑道“忽而想起你刚来信州那会，那时候你我还是毛头小子，没想到一转眼这么多年就过去，岁月如刀呀”

沈明湖一笑“当初要不是永言兄，私下帮忙让我与张大人结识，要在信州立足谈何容易”

朱永言谦笑“你记得这事就好”脸色忽而一转，冷哼道“但有些人呢就是忘恩负义，这世上如今念恩的人是越来越少，这张天水，想当初他初来乍到新官上任，如不是我左右帮衬，他这官能当这么舒服？不记恩就算，如今还想倒打一耙”

沈明湖惶恐道“永言兄，此话何意？”

朱永言含笑，只是笑意很冷“明湖兄，当真不知吗？”

沈明湖装傻充愣道“永言兄明示”

朱永言目光显得凉薄直视沈明湖“听说，张天水近日来连翻设宴请不少人过去，太子也去了，有没有这事？”

这事瞒不过朱永言，沈明湖只能承认“是呀，我也有幸受得邀请”

“哦？明湖兄也去了”朱永言故意显得惊讶问一句。

沈明湖道“去了”

朱永言道“你说说，为什么什么人都请过去，就唯独没请我？”

“张大人没请永言兄吗？我还以为是永言兄事忙抽不出时间”

朱永言笑道“闲话就不说了，只是我没想到，明湖兄会这般对我，当初对你不薄，怎么能跟他们瞎起哄”

“起哄？起什么哄？”

朱永言道“明人不说暗话，难道太子没说过要对付我朱家？”

朱英卓听得眉头一挑“爹！你说太子要对付我们朱家！”

朱永言厉目看向朱英卓道“没你事，多什么嘴”

朱英卓闭口站着。

沈明湖神色非但不慌，反而轻松笑道“永言兄想多，就是吃顿饭，仅此而已，这么些年张大人谢你还来不急，怎么会有旁心”

朱永言微微一笑“明湖兄，有些事要提前和你说一句，太子急功近利，最好不要靠他太近，不管他想干什么都不会成功，因为这天下做主的是圣上，只要圣上在，任何人都难以撼动我朱家”

朱永言端起茶杯道“明湖兄，我们是故交，只要你选对路子，我是不会为难你，我知道你来意，你府里需要米粮尽管来我铺里拿，但想帮太子施恩开粥赈灾，一粒都没有”

见得对方端茶，那是端茶送客意思，朱永言既然把话说死，那就没有留下必要，沈明湖起身笑道“永言兄，那我先告辞”

朱永言含笑看人“英卓，送人”

“是，爹，沈老爷，请吧”

朱英卓把沈明湖送走返回“爹，你怎么就这么让人走了，孩儿在临安寺吃的亏就这么算了？”

朱永言厉声道“你为一沈府丫鬟，在大庭广众之下丢脸还不够？还想干什么？回屋去！”

“是，爹”朱英卓闷闷不乐退下。

沈明湖等于是让人赶出府，对此也没计较，朱永言总算还愿意见他，没给闭门羹吃就不错，回到沈府书房，见痞子苏在里面等他。

沈明湖入内道“找我有事？”

屋内就他们二个，有些话要说也不用忌讳，痞子苏直接道“沈老爷，沈夫人要将大兰小兰许我的事你知道吗？”

沈明湖点头“知道，她有和我说过，我会帮你拖延时间，等她身子在好一些，你就能走”

痞子苏长长松口气“这就好，这事真是把我吓坏”

沈明湖忽问一句“你觉得大兰小兰怎么样？”

“什么叫什么样？”

沈明湖道“我意思是你想把她们收了吗？”

痞子苏道“沈老爷，这事不能开玩笑，我。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就是穷小子，配不上她们”

“穷？”沈明湖以身试教道“穷怕什么，做人不怕穷，怕的是没上进心，想当初我来信州也是穷得叮当响，但你看看我现在有了什么”

痞子苏苦笑道“我没沈老爷这种本事”

沈明湖试探一问“想不想学做生意？”

“我？”痞子苏好笑道“我不行”

沈明湖道“临安寺的事我听说了，你还算有些机灵劲，就当是你维护沈家给个机会，如你想学些手艺经验可以来沈家铺子，学些手艺不亏，日后如离开沈家，也不至于饿肚子”

痞子苏激动道“我。我可以去铺里干活？”

沈明湖笑道“可以，想好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