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早上的时候婚纱送到，何倾站在试衣间的隔间里看着眼前这件定制的婚纱。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想问他是嫁衣好还是婚纱好。

她其实对哪种都没有特别的偏好，不过她自己功底如此，对古风饰品之类了解不足，嫁衣可能需要专饶设计了，索性就选择了婚纱。

很轻便的款式，裙底镌花型，裙摆镂空。

成品图比设计图要夺目太多，成品又比成品图更加夺目。

她想了想，顾衍在门外轻轻叩了叩门，温声笑：“要不要把外套拿进去？”

虽然不冷。

何倾转身：“嗯不用。”

实际上这里面已经很暖和了。

最后穿上的时候站在镜子前的时候还是有瞬间恍惚。

没有想过自己穿上婚纱的时候是这样的

她的衣柜里几乎没有裙子，也很少有这么隆重的装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

镜子里的人眼睫轻颤，最后看了几眼，还是有些脸热。

最后叩了叩门背，缓声喊：“顾衍”

顾衍听到她的声音，第一反应是耳根微红，然后才哑着声音低缓道：“嗯？”

何倾气馁一瞬，就看到帘子显出褶皱来，他似乎是笑了一声：“我拉开了？”

她微微垂眸：“嗯。”

遮挡视线的帘子被动作轻缓的人缓缓拉开。

站在帘子前，挺拔清隽的男子微微抬眸，然后，动作一顿。

还未被彻底拉开的帘子停在了三分之一的地方，被攥在修长的手指中的部分深色的褶皱因为惯性继续颤动着，半晌之后，才缓缓归于平静。

然而两个人却还是对视着，没有话。

何倾被他看得眼睫轻颤，半晌，顾衍才像反应过来一样，手指蜷缩起来，松开了隔帘，耳根微红地和她错开视线，声音里带了哑意：

“倾倾”

他也不知道该些什么，只是无法忍耐地，再度把视线转移到轻易就动摇他心神的人身上，下意识地解开外套的扣子想给她披上，才想起这里面已经很暖和了

他这才觉得自己实在有点像是，情窦初开的无措

于是又耳热地低咳一声，哑声缓缓道：“很好看。”

何倾看着他，突然笑起来。

顾衍手指一紧，喉头滚动一瞬，觉得自己整个人已经彻底沦陷了。

她怎么能够这么地，这么迷惑他。

心脏都在缓慢地提醒他，自己有多失态的人沉默片刻，才伸出手，用轻颤的指尖，触碰她的手指，然后缓缓地，把她拉近，让他们两个指尖的距离缩短，最后揽着她，缓缓地亲吻。

他的新娘。

最后被他温柔地环抱住的人咳一声，低声开口：

“还拍照吗？”

顾衍微微闭了眼，想再抱会儿，最后才想起来他们预留的时间恐怕早就被他用完了

咳一声，声音有些沙哑的人缓缓松开她，看了她一会儿，却叹：“一个时还是太少了。”

早知道

他应该再把拍照的时间挪后

她这么，这么

顾衍微微垂眸，亲吻着她的侧脸，最后叹息一声：“我们走吧。”

何倾思绪有些混沌地被他牵着，半晌，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所以他是觉得，还想再抱一会儿吗？

明明刚刚已经抱了那么久

她低下头，咳一声，手指微微收紧，和他交握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摄影师是风蟹封面的御用摄影，之前为很多新人拍摄过婚纱照，近几年这样的个人工作接的少了些宁缺毋滥，有时候明明新人笑得那么开心，成片却好像总是缺零什么，他也懒得浪费精力，索性就限制了接的工作。

但是还是被这一对给惊艳了。

气质契合，而且低眉看对方的时候，里面的爱意和深情根本遮掩不住

他突然想起网上之前流传的一句话，虽然被引用过太多次，却还是很符合他当时摄影的心态。

喜欢和爱这种事，真的藏不住。

何况是这两个饶手就牵在一起没松开过，而且眼神总是下意识地望向对方。

摄影师沉默一会儿，看着新人向他们道谢之后，又披上外套，低语亲密交谈着离开：

“冷吗？”

“嗯还好，你冷吗？”

“咳，还好刚刚我的手是不是很烫”

最后微微叹一声，他当初有那么多方向可走，最庆幸，有时候也最后悔的，就是最后走了婚纱摄影这个方向

虽然这样的新人越来越少了，但是碰到一对，足够他接下来三个月的单身生活都陷入困境。

真是让人羡慕。

出成片的时候摄影师恍然一瞬，才想起自己之前拍出的照片里，缺的是什么。

是这种，无限的温柔。

无论以后的日子发生什么，都能够携手度过，坦然相对的温柔。

明明知道未来也许不会像他们所期待的一样，一帆风顺，可是只要有对方在，也会瞬间软化所有的棱角，积极地面对生活给予的一牵

因为有你在这三个字，已经足够抵挡所有的不顺利了。

摄影师最后把成片带过来的时候还礼貌询问，是否能够作为作品展出在店内，两个人想了想，最后还是歉意地拒绝了。

摄影师虽然遗憾，但是也能够理解。

幸福是不能被拿来展览的，而且，这种仪式感，只要给对方，就够了。

两个人也对成片很满意，温悦周予他们在来的路上，听他们拍了婚纱照，温悦干脆速度建了一个群，群公告：“交图不踢！！！”

何倾忍住笑，最后两个人挑了一张侧面的照片发到群里，温悦速度地把两个人移出群。

温悦：

温悦：啊啊啊啊啊啊！

温悦：呜呜呜呜呜，我酸了！我倾倾怎么这么好看！便宜那个姓鼓了！！！

周恒：我截图了。

周予：。

周恒单身狗：我现在就撤回。

“周恒单身狗撤回一条信息。”

温悦：啊啊啊啊啊！

温悦：我现在再把他们拉进来，你们冷静一点。

周恒想发不冷静的是你吧，最后还是没敢发。

“何倾，顾衍被温悦邀请进群聊。”

何倾：

好的交图不踢呢？

温悦：好看。

周予：嗯。

周恒单身狗：嗯，好看。

周驰：恭喜。

顾衍：谢谢。

温悦点开图又看了看，最后还是感叹地看向周予：“我们倾倾穿婚纱真的太好看了！”

她抱着手机嘀咕：“我突然不想倾倾嫁出去了”

周予微微侧了头看她，笑着沉吟半晌，温声：

“你穿婚纱的时候也很好看。”

是他心中最好看的。

周恒默默地看向窗外。

他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想不开要蹭车。

周驰面无表情地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