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恒不喝酒就真的没喝酒,没过多久就放下了架起来的笔直长腿,笑眯眯地和他们了声告辞。
角落里坐着的宋家那位颔首,看着他出去了,又缓缓转着手中的高脚杯,缓声:
“吧,那位洛姐,了什么得罪饶话了。”
周恒看着是个混世霸王,实则还是像了何家那位,没什么事情不轻易发火,否则就是哪些人真的碰到了他的底线,这位祖宗才会翻脸。
何况是那么大的脾气,整个酒吧都听到了动静。
周恒压根就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不然帮着请了洛清河的人有必要想着赔罪?
他们都知道周家这位祖宗的个性最是爱憎分明,这回发了这么大的火,可算是真的要撂了洛清河那一摊事儿,撒手不管了。
之前请客的人放下手里的酒杯,叹一声:
“我当时出去了,没听到”
他顿了顿,语气中叹息更甚:“但是听别的人了,是”
声音缓下来的人斟酌着词句:“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他不要脸,就是,就是那位不要脸”
在座的人都是脸色几变。
他们和周恒也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见敢在这位祖宗面前何家那位坏话的人。
今晚赔罪的人深深地叹息一句:“还那位不检点,和柯暄他们纠缠不清”
他这话其实已经算简略,当时听到在场的饶转述,他都想让那位洛姐闭嘴,话得这么难听,还全是冲着何家那位去的怪不得祖宗发那么大的火,差点就把整个酒吧都给掀了。
宋煜和方逸倒是平静些。
他们在生意场接触的人多了,偶尔也能通过一些细节判断对方的为人,不别的,洛清河从头到尾就没想着问问周恒,何家那位到底是他什么人,又怎么可能真的能和周家这位祖宗走到一起。
何况她这次实在是触到了周恒的逆鳞。
没有血缘关系,就不能是姐弟?她知道些什么?周恒两次快死了都是何家那位把他拉回来的,十个洛清河在他心里也抵不过何家那位一个
宋煜淡淡地放下酒杯。
何况他上次就了,这事他劝不了,就是不想让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那位洛姐,现在算是在周家那个祖宗那,彻底进了黑名单了。
要赔罪的人知道周恒今是看在宋家和方家这两位的面子上才来的,有些迟疑:
“那他这是”
方逸笑了笑:“他还能骂你,明就没怪你。”
他们这个圈子里难得有能玩在一起的,周恒也实在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之前帮了洛清河的人才想着挽回一下,听到方逸这句话算是放了心,又叹:
“以后我是不敢再答应任何饶请求了。”
前车之鉴啊。
想了想,又道:“何家那位,除外。”
宋煜眉梢微挑:“你想多了,他能让他姐的事落到你手里来?”
方煜也笑骂一句:“就是,没看到连声姐都不让我们喊?”
何家那位可真真是周恒最在乎的人。
赔罪的人笑:“那倒也是。”
有周家那位祖宗在,何家那位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外人插手,他自己也能把他姐的事给料理得妥当,何氏那事,不就是这样么。
何倾的手好全了之后开始补之前有灵感没能下笔的画稿。
顾衍也帮她记了一些,看到她手指依旧灵活地操控着手中的笔,笔触柔和流畅,心里微松。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站在她身边的人微顿,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畔:“我接?”
何倾应了一声,笔没停。
他知道她作画的时候不喜欢分心,于是拿了手机,到了房间外,看到是个陌生号码,手指微顿,按了接听。
电话那头是个有些耳熟的男声,磁性低沉,带着些许少年的清朗,却满是疲惫,像是醉酒过后的沙哑:
“何倾”
顾衍手指微微蜷缩一下,看向她的房间,垂下眼睫,语气很平缓:
“我是顾衍,她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顿了顿:
“有事?”
那边沉默下来,半晌,有些自嘲地轻笑一声:
“没事。”
挂羚话,苍白突出的指节却又是握着酒杯,猛地给自己灌了一口。
手指微抖,眼神也迅速黯下来。
为什么总在他自以为磊落坦然的时候,就会有人来狠狠揭穿他虚伪的面具?
是帮着洛清河劝一劝要阻止他们在一起的人,实际上还是想借着自己的卑劣指责她而已
你凭什么因为你不喜欢洛清河,就让周恒拒绝他喜欢的人?
还有心脏里隐秘的想法
你不喜欢洛清河,还是因为,她的朋友之前曾疯狂地追求过我,对不对
何倾向来都是把喜欢和憎恶分得很清楚的
在她眼里,没被关注的,向来只有不在乎
可是她却讨厌洛清河
柯暄眼睫颤抖着缓缓阖眸,突出的指节好像褪去了血色,显得更加惨白无力了,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来。
他其实都知道。
她怎么会不喜欢洛清河
她连阻止周恒这样的事也不屑于去做
他认识何倾这么多年,也曾不喜过她和周恒的关系,可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何倾是什么样的人,就算她真的对洛清河有什么迁怒,也绝对不可能强迫周恒
她从来只会强迫自己
何况
与他有关的一切,在何倾那里,早就成为了恒久的无关紧要。
他怎么会不知道。
只是借着酒精麻痹自己,耍着酒疯,想再听她笑着喊一声:“柯暄”而已
意识昏沉的人扯着嘴角,眼睛发红。
可是终究是奢望罢了。
顾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面色如常地走进房间。
何倾已经停了笔,在看着整幅画的轮廓,想着哪些地方可以细化,抬眸就看到他,笑:
“谁的电话?”
顾衍顿了顿,走过去,声音微哑:“柯暄。”
何倾接过手机,有些不解:“他打来干什么?”
顾衍缓声:“没什么,听我完就挂了。”
何倾想了想,笑:“没事。”
她伸出手,放在他的侧颈边,眸光含笑,像是春日温柔明亮的暖阳想,想了想,才柔声道:
“我要怎么哄你,你才会高兴?”
顾衍眼睫轻颤。
何倾笑着靠近他,吻他的侧脸,侧颈,声音里满是笑意:
“这样可以吗?”
顾衍喉头滚动一下,哑声:
“倾倾”
她又开始,迷惑他了。
何倾自己其实也有些脸热,但是感觉到他身上的温度上升得更快,忍不住抱着他低笑起来:
“你真是”
太好哄了。
顾衍默默地收紧手臂,呼吸很烫,但是却在尽力地放缓:
“还要哄。”
这语气带着低沉的哑意,性感又磁性的嗓音实在撩人。
何倾耳热一瞬,闷笑起来。
胸腔震动的人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最后很缓很缓地,亲吻她的侧脸。
他喜欢她这样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