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色有些暗,晴朗平两个人身上舔来舔去的,很乖又忍不住想闹腾的样子。
顾衍抱着家伙到了沙发上,何倾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听到顾衍缓声:
“不许缠妈妈。”
她没忍住,笑了一声。
顾衍轻咳一声,摸着晴朗,眼神却望着她,含着清晰的笑意。
晚上打开电脑的时候看到有新邮件,显示是之前拍下爱情的摄影师发来的,他爷爷可能想要见见他们。
于是第二去了医院,带了一些香蕉之类的水果。
骆安阳礼貌道谢,引着他们进了病房。
老爷子精神很好,笑着和他们打招呼。
等骆安阳出去了,骆爷爷才缓声道:
“实在是抱歉,之前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行动不便的人似乎是早有准备,苍老,又布满沟壑的手缓缓地摸出一封,保存完好的信。
何倾眉眼微动,下意识地去看身边的人,顾衍眼睫轻颤,哑声:
“原来”
他一直以为那封信应该是被某位同学,或者老师捡起,成为了永远的秘密,亦或是成为了被掩埋的废墟的一部分,却没想到,一直为倾倾照顾花草的老先生,居然那么巧合地捡到了这封信。
老先生似乎有些感慨:
“我当时还在修剪花草,就看到了这封信,本来是想问问你们学校的饶,但是”
顾衍低咳一声,骆爷爷笑眯眯道:
“还好我这一捡,没有斩断你们之间的缘分哪。”
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多好啊。
两壤完谢离开了之后,骆安阳看到爷爷的笑,也忍不住笑道:
“爷爷这是怎么了?”
见了那两位之后这么高兴?
骆爷爷笑,声音慈祥:
“能碰见一对坚持得这么久的,不容易啊。”
骆安阳没懂,想起刚刚两人之间的亲密,只是笑着点零头。
感情好,只会越来越长久的。
路上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提起何倾手上的这封信,到了家,顾衍去洗澡之前,才握着她的手腕,缓声道:
“你看完”
他清了清嗓子:
“不许嘲笑我。”
何倾忍俊不禁:“这我可保证不了。”
顾衍无奈地看向爱人,最后温柔妥协:
“那你不许念出来。”
何倾笑道:“好吧。”
顾衍低笑着亲吻她,当做贿赂。
最后顾衍拿了衣服进了浴室,何倾就坐在了沙发上,看着手上纯白信封装着的信。
信封上的两个名字,是顾衍当年的笔迹。
顾衍,致何倾。
她低笑起来。
怪不得老先生就算没拆也知道这信是关于什么的,他在写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笔触实在太柔和,与苍劲挺拔的“顾衍”二字完全不同,在简单的两个字里倾注的感情几乎不加掩饰。
心却好像被这样的笔迹烫了一下。
丢失了这么多年的信,现在又到了她手里。
顾衍夹在泰戈尔诗选的那张纸,那是学生时代的何倾给顾衍的安慰,这封信,是学生时代的顾衍给何倾的告白。
眼睫轻颤。
最后缓缓拆开。
似乎带了些青涩的字迹。
很缓慢的叙述。
她看着手里的信,好像回到了从前。
从前他坐在她前面的时候,安静的沉默,和在图书馆里时,端正的背影
很多事她都记不大清了。
可是却记得他信里写的,她第一次到他家时,看到的两人份的全家福。
相框被打碎了,他攥紧了手指蹲下来,把碎片捡起来,她拿了纸,递给他,然后蹲下来和他一起捡那些破碎的碎片,却没有碰那张照片,也没有问任何。
只是在第二的时候,缓声道:
“我听第五街有卖相框的,和你之前那个一样。”
又道:
“如果你想修,那条街尽头也有摆摊,可以修的。”
他记得那晚上他看着没有了相框的,只剩他和南笙的全家福,手指抚过褶皱,眼眶酸涩得几乎要落下泪来,再打开的时候,一家四口映入眼帘。
她却什么都没有问,看他的眼神依旧温和而淡漠,对他没有任何不同,却帮他问到了在哪买,在哪修相框。
后来他去了,店长很和蔼地问他是不是在他这里照的相片,留磷的话,可以帮他换一张新的。
她甚至注意到了相片的褶皱。
他苦苦支撑的全部力量,好像在那一全都失控了。
他抱着全新的照片,默默地掉眼泪,可是却没有对她过一声谢谢。
他知道她在用无声的方式维护他,她知道他不想任何人戳破他的伪装。
知道他家出事的人那么多。
可是能够以她的温柔救赎他的人,只有何倾。
只有眉眼浅淡,内心却那么柔软的人。
顾衍走出浴室的时候,何倾正在往信封里装着信纸。
他眼睫轻微地颤了一下,走过去,帮她把信放进去,就听到她轻声:
“我答应你了。”
顾衍心里颤了一下。
他记得信里的最后一句话。
是问她愿不愿意成为那么不好的顾衍心里的人。
他其实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所以连表明心意的话都这样的退让。
顾衍缓缓地吻她,带着笑意:
“嗯。”
他低哑的声音很缓:
“我的荣幸。”
信和信纸都被夹在了同一本泰戈尔诗选里,两个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给对方的信,最终都完满地保存了下来。
他们实在太幸运。
忙着完成“未完成”项目中的一件件的时候,又收到画协工作人员的邮件,询问她是否有意愿参与到画协的招新工作郑
所以就去看了看。
她离开很多年,算是新面孔,会长笑着和她打招呼,笑着向她介绍画协已经决定要吸纳的新人,又带着她在画协的建筑群内部转了转,语气感慨:
“你才离开没多久,画协变化可是太大啦。”
何倾眉眼温和:
“是啊。”
最后缓声笑道:
“看来以后还是亲眼目睹,感受才更直观了。”
这是要回来了。
画协新上任的会长心里微松,忍不住笑着感叹:
“对对对,是这个理。”
她不在,这画协内部的作品都好像失去了一种鲜活独特的风格,回来就好。
出去的时候遇上陈斐,笑着和她打招呼。
会长也认识斐然,笑:“现在画协的年轻血液是越来越多了。”
何倾笑着颔首:“是好事。”
会长也笑:“是啊。”
顾衍来接她,两人相携离开,背影在阳光的照耀下紧密相依。
行人都为这样的日光而露出温和的浅笑来。
好光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