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伤兵眼见李轩展现的“神乎其技”,纷纷跪倒在地,齐声说道:“请李神医救我等性命。”
“好说,好说。”李轩呵呵笑道,“医者父母心。你们就是不求我,我也要救你们。别着急,排好队,咱们一个一个来。”
这些伤兵的伤势都不算严重,有了武士彟练手,再治这些人无非就是流水线作业而已。中箭的,开刀起箭头,然后伤口消毒,缝合;中刀的就更简单了,只需要消毒和缝合伤口。不过李轩只有一个人,热水和雄黄酒的消毒效果又不甚理想,安全起见,必须多遍仔细清洗,十七八个伤员,还是让李轩忙活了将近三个小时,天也黑了下来。
缝合完最后一个伤口,李轩擦了擦额头的细汗,起身打算休息一下,却不想眼前一黑,一阵头晕,噗通一下又坐倒在地。
“李神医!”
“临风兄!”
众人顿时吓个够呛,纷纷抢来扶住李轩,急切地问他哪里不舒服。
“没事!”李轩已经缓了过来,“就是饿过劲儿了,又蹲久了,猛一起来,晕了一下而已。”
“饿过劲儿了?”卢华基惊讶道,“临风兄还没吃饭吗?”
李轩苦笑道:“那个饭,实在是难以下咽。”
卢华基顿时明白了,他和武士彟是军官,又是世家子弟,自然吃的也好,而李轩之前不过是一个普通随军郎中,吃的自然是最差的伙食。他也知道都是些水煮豆子和水煮芋头之类的,给他们也是吃不下的。
想到这儿,卢华基一拍胸脯说道:“临风兄,兄弟们这就带你到镇子吃顿大餐,好好感谢你一番。”
卢华基是大大咧咧的性子,武士彟却从李轩的话中听出了不寻常的信息——普通士卒和随军郎中的伙食一直都是这样,也没怎么变过,按理说,李轩作为一个普通人,不至于嫌弃才是。可听他语气,好像之前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再联想到他那神乎其技的医术,他的出身还值得推敲推敲。要知道,李姓可在五姓七望中的占据了两个位置啊。
军营是驻扎在郊区,要下馆子吃大餐,自然还是需要进城的,只不过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也并不是大城市,而是一个叫作怀远镇的小城镇。
对于这个镇子,李轩脑海中还是有印象的,这儿是大隋的边陲,就在辽河西岸,河对岸就是高丽的地盘。可以说是真正的前线。
想来是营门的军士对于武士彟和卢华基的身份都很清楚,看到三人过来,居然问都没问就搬开了拒马路障,直接放行。
这让李轩心头一阵恶寒:“这军纪也太松散了吧?”
三人一边往镇子走一边随口聊着天,李轩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咱们离着高丽人那么近,可怎么我看着防卫并不森严呢?还可以出来吃酒?”
卢华基哈哈一笑说道:“轩哥,这你外行了吧?你也不看看这小小的怀远镇现在集结了我大隋多少精锐!借高丽人八个胆子,他也不敢来捋虎须。”他本来是一直叫李轩临风兄的,在李轩的坚持下已经改口叫轩哥了。
“那信明他们今天是怎么回事?”李轩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卢华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那是我们太大意了,运粮回来的时候走的离河近了一点儿,没想到高丽人见我们人少,还真敢过来袭扰。当然了,被我们很轻松地杀退了。”
“荣业(卢华基的字)说的没错。”武士彟补充说道,“现在怀远镇驻扎着麦大将军的左武卫一万人;宇文大将军的左翊卫一万人;西门外还有辛大将军的左屯卫一万人;三卫的另一半人马也就驻扎在城西十里的地方。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整整六万大隋精锐虎踞在此,高丽人也就是偶尔派几十人过来袭扰一下咱们护粮军,那三只老虎是绝对不敢去招惹的。”
“原来只是护粮军,难怪军纪要差一些了。”李轩在心里暗自琢磨,“杨广第一次东征,负责粮草的是李渊。这个时候的李渊正受打压,想来也没什么心气放在治军,估计也有不敢的成分,毕竟怕落口实。”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镇子,却并没有进镇子唯一的一家酒楼,而是朝一排类似现代的大排档一样的路边摊子走了过去。李轩稍一疑惑便也了然,现在镇子驻扎了三卫兵马,想来酒楼都被军官霸占了。武士彟和卢华基虽然也是士族子弟,毕竟只是九品小官,肯定是争不过那些将军们的。
武士彟二人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一家名唤“金记”的摊子前,伸手一指说道:“刘大哥和德温正好也在,咱们过去跟他们凑个热闹,正好帮轩哥引荐一下。”
李轩顺着武士彟所指看过去,只见一个留着八字须的壮汉和一个看起来略带猥琐的青年正跪坐在草甸对饮,二人身前各有一个小几,几摆着烤羊腿、生鱼片、秋葵、兔肉等菜肴,比起军中的伙食来说,确实算是大餐了。
这个时候,那大汉和猥琐青年也已经看到了李轩他们,便站起身来打招呼,猥琐青年主动询问道:“这位是……”
“正要向二位介绍。”武士彟侧身说道,“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咱们军中的郎中李临风李大哥。”
“不敢!李轩。”李轩谦逊了一句。
武士彟又伸手让了一下那大汉说道:“这位是咱们护粮军第一团的校尉,刘弘基刘大哥。”
“刘洪。”对方也同样谦逊道。
“久仰久仰!”李轩拱了拱手。他这倒不全是客套,如果光说名,他可能还不知道对方,但是刘弘基三个字他还是熟悉的,那也是唐朝的开国元勋之一,凌烟阁排名第十一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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