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没想过报复回来,王永福跟云霞嫂现在正蜜里调油,怎么可能一点机会都没有。
我悄悄地引着王老三把他们当场按住,我缩在院墙根等着看好戏。
可是随后,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王老三家里反倒是杀了一只鸡,炖鸡的香气还有酒水的辛辣味从院墙那头飘来。
我又扒了墙洞,看到王老三跟王永福在一个桌上吃肉喝酒,云霞嫂子就笑眯眯地坐在旁边给倒酒,眼睛弯得像月牙似的,偶尔还会娇羞地捶王永福两拳,王老三陪着笑陪着酒,当晚他就在外屋地的灶台旁边打地铺,把炕头让给了王永福和云霞嫂子!
这一次我是真的羡慕了,王永福初中没毕业就学着电影里古惑仔的样子出来混了,现在已经混成了一霸,睡着人家的老婆,男人还要陪着笑脸,这才是真男人吧!
我只是跟我妈稍稍地透露一点这方面的意思,我妈只说了一句话,我儿子要走正道,如果你像王永福一样厮混,我就找根绳子吊死在村后的大杨树下。
自从我被王永福还有王老三那两口冤枉成未遂犯,我妈又把家里所有的钱都赔给了他们之后,就更加拼命了,甚至我几次看到晚上我妈悄悄地咳嗽,甚至咳出血来。
我顾不上去洗清身上未遂犯的罪名,只能悄悄地拼命上山刨白芍根,我拼命地多赚一点,我妈就能少受一点累。
用了大半个假期,我攒了差不多有一千块的样子,如果再省一省的话,也够我几个月的生活费了,等上了大专,我再找点活干,我妈就可以轻松了。
我最后一次去了镇上卖白芍根,把这次的钱和我之前赚到的钱都带上身上,想去镇上的银行开一张卡存进去,虽然异地取款还要手续费,总比带现金要安全得多,时常能听说有人坐火车和客车或是在车站,被人偷了抢了,只是因为心疼一点手续费。
我戴着口罩,压着帽子向镇上的邮政银行走,路过一家水果摊的时候,我犹豫着要不要买两根香蕉,我妈还从来都没吃过这种热带水果,那几根泛黑的很便宜的。
正在我犹豫的时候,一只肥厚黑粗的大手伸了过去,抓起一串葡萄就往嘴里塞,还跟卖水果的老娘们儿说起荤话来,气得那老娘们儿大叫着你有种现在就来搞,谁不搞谁是乌龟王八犊子。
我一看居然是王永福,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我把帽子一压,转身就走,结果那只肥厚黑粗的大手压到了我的肩膀上。
“林子业?”
王永福有些惊喜地喊出了我的名字。
我的心头一紧,心中充满了恐惧,紧紧地按着内兜里的钱,含糊地说一声认错人了,抬脚就要跑,然后我的衣领一紧,被王永福一把揪了回来,然后拖着我就往旁边的小胡同里走。
“放开我,你认错人了!”我不停地挣扎着。
然后肥后的大手就糊到了我的脸上,耳边传来王永福恶狠狠的声音,“别特么给脸不要脸!”
王永福把我顶到墙上,掀了我的帽子,又拽了口罩,那张粗黑的大脸上尽是让人心悸的狞笑。
“林子业,你跑镇里来干什么?”
“我……我买车票,后天去省城上学!”
“买车票?”王永福狐疑地打量着我,被他侵略的目光扫视在身上,好像被穿透了似的,我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内兜的位置。
王永福一把拽开我的衣服,把我藏在内兜里的钱给抽了出来。
“那是我上学的钱!”
我伸手要去抢回来,却被王永福一脚踹了回来,从小就没打过架的我,根本就不是王永福的对手,轻易地就被他掐着脖子顶到了墙上。
王永福捏着那一叠有零有整的票子,一下下地抽着我的脸,不屑中带着玩味地道:“你小子行啊,太不够兄弟了,不声不响地就搞到这么多钱?有什么来钱的路子也跟哥们分享一下!”
“那是我刨白芍根赚来的!”我叫道。
王永福这种人早就习惯了厮混,自称大福哥,过的是吃喝嫖赌的日子,对这种辛苦赚钱的方式自然是看不上的,脸上的神色也更加不屑了。
“城里人都坏得很,为了避免你被人把钱骗了,兄弟我先替你攒着!”王永福笑嬉嬉地把钱揣到了他自己的兜里。
我不甘心血汗钱被抢走,一边冲上去挣扎一边叫道:“你这是抢劫!”
“我去尼玛的!有种你去告我啊!”王永福一脚将我踹翻在地,“老子是为你好知不知道,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王永福揣着我的血汗钱,大摇大摆地去了街前,钻到了录相厅里头,远远地还能听到他问店主有没有欧美的新片,要重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