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校外当了一天泥瓦匠的小工,因为我肯干,又能吃得了苦,瓦匠开心之下,还把雇主送的一些薰酱菜分了我一些,一包猪头肉,一个酱猪手,还有小半个酱肘子,像酱牛肉这种好东西,瓦匠没舍得给我,我也不好讨要。
拎着这些肉菜往回走,别提多开心了,兜里有今天刚赚的四十块,手上还有肉,这小日子似乎也挺不错的。
现在的我不比从前,我知道这是一个人看衣装,佛看金装的年代,从前我被欺负,跟从村里出来,穿着土里土气有关系。
现在虽说一身盗版运动服,至少也洗得干干净净,使得我看起来像个城里人。
在回到学校之前,我先找了一个公厕所,洗了个澡,又把干活穿的衣服都洗了,换上干净衣服,这才一身轻快地回学校,准备享受我的美食。
刚一进宿舍,就看到我那两个舍友正抱着脑袋蹲在暖气片旁边,看到我回来,还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微笑来。
马龙正躺在我的床上,脚搭在床边,一点都没有蹭脏我的床单。
现在,我的床是这个宿舍里最好的位置,靠窗又不临门。
马龙见我回来,赶紧起身,看了一眼我放在桌上的卤肉,伸手拿了一片猪头肉吃了,又捡了一片肘花,然后才把油手向我的肩膀上拍了过来。
我的身子一斜闪过他的油手,目光死死地盯着他的脖子,他的脖子上,还有好大一片红色的伤疤,那是被我撕下来的皮肉还没有完全长好的伤痕。
马龙一愣,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一下,下意识地捂了捂脖子上还没全好的伤口,脸色都变得不自然起来。
“林子业!”
“嗯,你想怎么样?”我冷冷地问道,目光在他的身上打量着,马龙被我冰冷的目光打量得又退了几步,嘴唇动了动,没说话,从嘴唇的动作也能看出来,他在说疯狗这两个字,而我,欣然笑纳。
马龙轻咳了一声,淡淡地道:“不管我们有什么矛盾,那也是同一个班级的自己人,但是我听说,武校那边有人在打听你的消息,是胡圣海的人!”
我淡淡地嗯了一声,我的态度让马龙很不爽,但是他自己还真不敢跟我动手,除非他也能像一只疯狗,我估计他不会,因为他丢不起那个人。
马龙咬牙切齿地道:“胡圣海是武校的,手底下的人也都特别能打,咱们市所有的技术院校,就没有敢跟他比划的,他现在打听你的消息,你知不知道意味着什么!”
“我无所谓!”我淡淡地道。
“行,行,你真牛逼,我特么就不该为你好,我这一片好心就算是当成驴肝肺了!”马龙点了我两下,气冲冲地离开了寝室。
我才不信他真是为我好,因为我现在已经知道,当一个人说为你好的时候,实际上干的,就是伤害你的事,特别是放在马龙身上,肯定灵验。
至于说胡圣海,不管他有多威风,也脱离不了校园霸凌恶人的范畴,他要是真的牛逼,就不仅仅是名震我们这些破技术学院了,市里可是还有一所知名的名牌大学呢,他胡圣海别说是武校的,就算是把内功练到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那地步,碰到这种大学,他也要绕路走,真伤了一两个象牙塔里的学生,他就不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事了!
武校就是练武的地方,那地方出来的学生,确实真的很能打,至少像我们学计算机的,学会计学工商管理什么的,不会像他们那样,练这个拳那个拳还下腰拉胯什么的。
而且送到武校去学习的,已经不是学习好不好的事了,几乎个个都是家里管不了,又舍不得送孩子去当兵,所以就放到武校里去打熬。
这年头学校管理松懈,有没有打熬成我不知道,反正个个都成了毒瘤,那帮人,打死了都没有冤枉的,也难怪连马龙他们都怕胡圣海这拔人。
现在的我,谁也不怕了!
马龙来通风报信不到第三天,中午刚刚下课,一个流里流气,一身铁链子,腿中间还挂着一根皮带,看着跟神庵似的,但是总感觉不伦不类得有些可笑的小年轻在宿舍门口堵住了我,伸手指着我的鼻子道:“海哥让我过去一趟,跟我走!”
神庵转身就走,我没理他,他扭头阴狠地瞪着我,“你特么是不是给脸不要脸,难道还想让海哥亲自来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