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这几天我的帮忙,也可能是凌晨时分她帮我收拾被子上弄脏的地方,更有可能是公交车上紧紧贴在一起时我所显露出来的异常,当我们走出一段之后,不知不觉地就靠近到一起。
当我们走路的时候,手不经意间轻轻地碰到了一起,我的心中一热,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这一抓,跟此前我揽着她的腰感觉完全不一样,好像是两颗心都在掌间被握到一起跳动似的。
苏雨樱的心中一颤,手也跟着微微地抖了起来。
我的心中充满了期待,如果她默许我牵着她的手,那就是默许了我们的关系,往前这一步就算走出去了,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又一次想到了校外的小旅馆,不行,这一次绝不能在那脏兮兮的小旅馆了,我爸给的银行卡可给了我十足的底气,宾馆咱住得起!
两千年的时候,几万块都算是一笔不小的钱了,在这个城市里,百平的房子也不过才十几万而已啊!
可是一想到会在宾馆中发生的事情,我的心中又一震,充满了负罪感,我那么爱姜楠,哪怕她的母亲那么轻蔑,哪怕她口出恶言,可是,我们才分开多久啊!
这才分开小半年的功夫,我居然就对别的女人动了心,甚至还想到了那种事情,难道我以前的爱情都是假的吗?
苏雨樱的手一颤之后,终于从我的掌间脱离了出去。
我的心中别提多失望了,这一步倒底还是没走出去,同时又长长地松了口气,我对曾经爱情的负罪感一下子就削减了下去。
看着苏雨樱急匆匆向前的步伐,我忍不住轻叹了口气,失望的情绪怎么也压不住。
这时,苏雨樱突然停了下来,扭头向我一笑,小鼻子的两侧都皱起两条细细的纹理来。
“你帮了我这么多天,我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吧,晚上请你吃饭,你可以用一整天想想吃什么!”
苏雨樱说着小跑向校内而去,头也不回地伸手向我抓了抓,算是打了一个再见的招呼。
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阳光起来,手插着兜,吹着口哨向校内走去。
刚刚走过校门,我的身子就是一顿,就像是心中产生了某种心灵上的感应一样,有个人,在墙角后的阴影中等着我,我甚至不用扭头就知道,肯定是姜楠。
当我看到她孤单而又落寞的身影时,心脏像是被狠狠地攥了一把似的,刚刚那一幕她肯定都看在眼中了。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我脸上的肌肉好像全都僵住了一样。
姜楠静静地站在墙角的阴影下看着我,她没有说话,可是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沿着她略有些灰败的面颊向下滚落着。
她滚落的眼泪就像一个信号,让我的心里狠狠地一疼,下意识地就想冲过去把她抱在怀中安慰。
我的脚下像生了根一样,拒绝着我潜意识里的驱动,是她放弃了我们的爱情,而我也决定狠心斩断这段情缘重新开始。
我能听到我自己的牙齿咬得咯咯做响,腿上像是绑了千斤铅块一样,一步步地蹭着接着往前走。
“林子业!”
一声呼唤,让我怎么也走不动了。
在轻微的哭泣声中,她低声道:“我要走了!”
我听着姜楠的话,心中狠狠地一颤,那是一种心脏离开胸膛之后,空空的感觉,只剩下浓浓的酸与涩。
如果姜楠真的离开的话,那么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甚至连同一个城市的空气都不可能再呼吸得到了。
我终于忍不住转身看向姜楠,她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一双红红的杏眼紧紧地盯着我,眼中只有浓浓的哀伤与不舍。
我跟姜楠对视着,五脏六腑都好像都纠缠到了一起,我真的很想冲过去,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让她永远都不要离开。
可是,一想到姜妈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我这股冲动又被压了下去。
我能感受到姜楠对我的不舍之意,可是她曾经绝情的话已经烙印到了我的骨头上。
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她回心转意对我不舍,但是我不敢确定,姜楠妈再从中阻拦的话,她还能不能像此前那样,再一次把我从云端踢落泥潭。
那种撕心裂肺的滋味,一次就够了,我绝对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我承认,我对苏雨樱有好感,苏雨樱对我想来也是有好感的,特别是苏妈那种温和而又慈爱,甚至看我的时候还有看自己儿子的心疼,真的很让我感动。
那种简单而又幸福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而不是去面对一个高傲而又轻蔑的中年妇女,去承担她再一次放弃我的可能。
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平静了起来,似乎一种叫爱情的小苗,在我的心中,又缓缓地缩了回去。
我向姜楠淡淡地点了点头,表示我已经知道了,然后我转身便要离开。
这时,姜楠突然冲了上来,在我身后不到一步远的地方大声道:“林子业,这一次,我真的走了,这一走,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你……你好好的!”
我听着姜楠离去的脚步声,还有她捂着嘴发出唔唔的低泣声,身上像是背了千斤重担一样,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
我知道,姜楠是对我失望了,这一阵子我天天往医院跑,天天跟苏雨樱在一起,早就闹得满城风雨了。
今天,她亲眼看到我跟苏雨樱走在一起,又十分亲近地约了一起吃饭,她已经相信,我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于是她绝望了,她放手了!
我又何尝想放手啊,可是感情这种事情,一旦中间有了长辈的阻隔,就会变得复杂起来,再深沉的爱情,在他们看来,也只是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无用的东西。
在他们看来,爱情只是男女在一起图个新鲜时才会有的东西,只要有新鲜感,爱情就在,当生活磨砾之后,爱情这种东西就已经变得不重要了。
他们要的,是更长久的以为,与漫长一生的优越生活相比,短暂新鲜期的爱情就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而一种优越的生活,更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姜楠家的生活条件远远不是我能配得上的,我这叫赖蛤蟆在吃天鹅肉!
我不知道长辈们的想法是对还是错!
或许他们是对的吧,按着门当户对的想法,我跟苏雨樱才更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