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声对不起,甚至是我后来的沉默,都让姜楠的眼中失望之意变得越来越重。
我心中的愧疚之意也越来越重,心中也越来越酸,我忍不住上前,伸手想去拉她的手。
姜楠像是触了电似的闪开,“你别碰我,你别碰我!”
我看着姜楠那慌乱的样子,心中更疼更苦,正想再上前的时候,苏雨樱已经走了过来,然后轻轻地拉起了姜楠的手,柔声道:“你真的误会林子业了!你先别发火,听我给你说,他之所以跟我在一起,说到底,只是看我可怜,就像一个心善的人在心疼一只流浪的猫啊狗啊!”
苏雨樱的姿态放得很低,但是她这一句心疼可怜,却深深地刺痛了姜楠,看她的表情我就知道了。
因为,我跟姜楠的缘起,就是她的善良,就是因为她对我的可怜。
可是现在她曾经用在我身上的善良,我却用在了苏雨樱的身上!
在我这里,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啊,只能说苏雨樱想帮忙,却帮了倒忙。
姜楠紧紧地咬着嘴唇,狠狠地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好像是刀子一样,要把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全部割裂一样。
然后姜楠转身便大步离开,我站在原地,身子想动,可是脚却像是钉到了地上一样。
“你还看什么,快去追她呀!”
我现在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留下,就意味我要失去姜楠了,可我若是追上去,就意味着我放弃了苏雨樱。
如果说造成今天的局面怪谁,只能怪我自己,是我太贪,是我哪一边的爱都想要,结果,却砸在了这里。
“快去吧,你陪我一天了,我很开心,已经没事了,现在她才需要你!”苏雨樱柔声道,没有一丁点的负面情绪。
“雨樱,我……”
“不要说对不起,对不起说得多了,反倒会伤了感情,快去!”苏雨樱说着,重重地推了我一把。
于是我借势向姜楠追去,可是我却没有注意到,就在我跑开的那一瞬间,苏雨樱的眼圈红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无声地从她白皙的脸庞滑过。
可是,姜楠已经上了车,当我追到车边的时候才发现,在驾驶位上,那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妇女,用刀子一般的目光在盯着我,车子在一声咆哮中瞬间就窜了出去。
我看着车子渐渐消失的尾灯,心中怅然若失,整个人空空落落的,我再扭头望向苏雨樱的时候,她已经转身,向公交站走去了。
当我追过去的时候,苏雨樱已经上了车子,我看着她在公交车上的背景,一直等着,直到车子消失,她也没有回头。
我不甘心,不甘心失去这所有的一切,于是我打了一辆车,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快一点,一直赶到苏雨樱家楼下,正好跟她碰头。
“雨樱,我……”
苏雨樱的眼圈还是红红的,勉强地一笑道:“上楼吧,我妈也挺想你的!”
我跟着她一起上楼,我想去抓她的手,她挣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还是任由我抓着。
当我们上了楼之后,苏妈热情地迎了上来,可是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往日里温柔而又慈爱的苏妈感觉有点怪,她甚至都没有发现苏雨樱的异相,眼神总是在我的身上瞄,瞄得我有一种全身发毛的感觉。
吃完了饭之后,苏妈终于忍不住道:“子业呀!”
“阿姨!”我赶紧放下水杯应了一声。
“你看你这孩子,跟阿姨还绕什么圈子!”
“啊?”我一愣,不知道苏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妈叹了口气,“我知道雨樱这闺女是不想让我担心,可是也用不着假冒男朋友呀!”
我的心中一惊,猛地站了起来,“阿姨,我……”
“你的好意阿姨了解了,也很感谢你!”苏妈说完,根本就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扭头向苏雨樱嗔怒地道:“你这孩子,怎么能做这种事呢,人家子业也是有女朋友的,你这么做,影响了人家的感情,可就做了大孽了,快点送子业回去!”
我迷迷糊糊地被送到门口,然后猛地惊醒了过来。
苏妈住院、回家,跟我的圈子根本就没有交集,我有女朋友这事,她是怎么知道的?苏雨樱告诉的吗?不可能!
我忍不住问道:“阿姨,是谁告诉你,我有女朋友了!”
苏妈强笑了一声,一扭脸的时候,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她没有回答我,也懒得回答我,甚至还责怪苏雨樱。
这世上,极品父母还是极少的,至少苏妈不是那种人,明知道男人有了女友,还要让女儿把他抢过来。
苏雨樱把我送下了楼,我咬着牙道:“雨樱,你帮我探一探,倒底是谁告诉阿姨我有女朋友的事!我觉得这事有点不太对劲!”
苏雨樱凄然一笑道:“你没有吗?”
我顿时哑口无言,是啊,我有女朋友啊!
“所以,是谁告诉我妈你有女友这事,真的不重要了!”
我没有坐车,就这么失魂落魄地向学院的方向走,一直走到天黑才到了那条街边,我没有进去,而是找了一家烧烤摊,喝着啤酒,吃着串,我根本就尝不出是什么滋味来,铁签子都被我咬得嘎吱做响。
在这一天,我好像失去了我所有的幸福,而且,我失去了所有前进的动力,只想把我自己灌醉,醉了,就不想这些了。
我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没有希望,前途一片黑暗的从前。
我喝到烂醉如泥,就在旁边的小旅馆住下,醒了之后就开始接着喝,喝醉了再回去躺着。
醉酒的朦胧还有宿醉之后呕吐后全身冒冷汗的痛苦,确实让我短暂地忘记了失去幸福的痛感,这使得我更加喜欢这种醉鬼一般的日子。
中午我就坐到了摊子前,几瓶啤酒下去,连一点迷醉感都没有,于是我要了一瓶白酒,摊主递给我一瓶劣质的地产白酒说是不要钱,心疼地叹了口气,劝我少喝一点,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可是,我这就特么是过不去的坎。
白酒刚刚倒上,身前黑影一闪,一张大马脸也映入了我的眼睑。
“怎么?你是想从一个失败者的身上找存在感吗?”我冷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