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城中有处秘道可联通外界，常有想借簇佛气修炼妖兽潜进来。”姬罗想到或许可以问问那些经常往来簇的精怪。

“你若是不累，我们现在就去看看。”白曜想早点查明城民不再虔诚礼佛的原因，解了此惑，灵株日后自也安全许多。

正合她意！

“不累，我们走吧！”着就拍手站起来。

…………

月色正浓，花枝压径，林间路旁的萤虫漫飞舞，宛若银河星子。

姬罗摊手，一只微的荧光落在掌心，时亮时灭。她轻轻将萤虫吹走，谁知惊动了大片的闲游的萤虫，纷纷迎着她飞舞，发梢裙边落的星星点点。

姬罗瞧着这些萤虫好玩，展臂转了一圈，荧光便跟着旋转漫游。

白曜看她玩得兴起也不催促，随手挽了只花冠给她戴上，萤虫散布其中，衬着人宛若秘境仙子。

“好看么？”姬罗歪头笑问。

“仙姿神容！”

姬罗心满意足，牵着他往密林深处探去，待行到一处宽阔奔泻的白瀑旁便停了下来。“入口在水瀑后面。”

着将一颗石子踢进瀑布，半息时间后，瀑布水量渐少慢慢凝成细的一股，露出背后的一个深阔大洞，里面不时闪烁着微光。

姬罗抬步就要进去，白曜将人拉住，“我走前面。”

虽然自己不是什么柔弱之辈，可时时事事护在前面的滋味着实不错。姬罗弯唇，退后半步，白曜眉眼舒张阔步进了深洞。

洞中阴湿滑腻，藻苔遍布，像是早已荒废。

两人行了数里后大洞越发开阔，姬罗擒着夜明珠四处查探都不见人迹，往日里此处可是妖兽横行，甚至还有头脑灵活精怪摆摊做宝石灵药买卖的。

“看来这些妖兽们都察觉到往生海佛韵减淡，懒得费事折腾进去了。”

白曜在洞壁上拔了只锈蚀的长钉出来，顶上镶嵌着一颗拇指大的磷石，想来当初是用来照明的。“磷光未灭，此处生变不久。再往里面走走或许会有发现。”

姬罗往阔洞深处看了看，果真还有些稀疏微弱的磷光在闪烁。

越往里去越是阴黑，空气混浊稀薄，满是腐变霉烂的味道。

姬罗纤指抵在鼻下，好在白曜先前编的花冠还在她头上，香味略略盖的住这股子臭味。

“吱呀”大洞极深处突然传来一声木头门开合的声音。

白曜迅速牵了她的手闪身追去，转瞬便在那处破败不堪的木门前抓住一只甲壳斑驳脱落的穿山甲。

“你们是什么人？”侧缩在墙角的穿山甲已经化出半个人，藏污的脸上生着细密的鳞甲，眼睛不知因何只剩下一个肉洞。

姬罗细看，竟还是老熟人，“阿驼，你可还记得我？”

穿山甲一直侧耳听着四周的动静，突闻一声清冷女声，立时欢喜起来，“是山主！阿驼怎敢忘了山主！”

白曜先前听她知道城中密道，便知姬罗必定与这往生海有些渊源。眼下查证要紧，稍候再问她细情。“你可知往生海发生了何事？”

穿山甲缩了缩。这股蓬勃神力太强悍，一进洞他便发现了，本以为这正神只是偶然路过，谁知越发靠近，他惊恐交加想要逃走才不慎闹出了声响。

“阿驼！”姬罗见这妖吓的快蜷成了甲团，出声唤他，“我们只问些事情，放心，不会伤你！”

穿山甲似乎在衡量她的话，没打开也没再蜷缩，半晌后从残缺不全的甲壳里闷出一句，“山主话算数？”

昔年她被缇灵子做法困住，还是这妖挖洞给解的围，虽她事后重金酬谢了，可这恩情她还是认的。“我向来一言九鼎！你把头伸出来。”

穿山甲顿了顿，慢慢的打开壳子将脸完全展露在夜明珠的荧光之下。

“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姬罗这才看清，不只是眼睛，穿山甲的右脸连着耳朵一并被人削去了，如今只剩下半个脑袋了！

“不知道”，穿山甲摇头，“数月前一群魔兵追着个凡人在横琴山中逃窜，我虽不知道他如何得知簇有密道可通向往生海，可他出手阔绰，我便，便放他进来了……后来不知怎的，洞中的山妖野怪一个个的失踪，有人传言洞里面有魔物混进来，专杀妖兽养身。加上城中不知怎地佛韵越来越淡，来修行的妖兽少了，做买卖的也渐渐没了……”

魔物？

白曜与姬罗相视一眼，心中都想起了残魂的魔宗凌夷。

当日在岐山他断尾求生留了一丝残魂在外，太乙真君一时不察让他逃了出去，没想到竟躲到了这里。

不过往生海偏居南荒之末，又佛韵悠远，连些妖都知道此处是修养圣地，他身为魔族现任首领，借机来此处补魂养身也的过去。

“后来呢？”白曜问他。

穿山甲打了个激灵，努力缓了缓气才接着道。

“后来洞里没了人，我收不上租，便雇了一群凶恶的虎精在洞里搜查。不想查到一处隐蔽的峭洞里虎精们瞬间被撕成了碎片，我立刻挖洞躲藏，可动作还是慢了些，被一刀劈了半个脑袋，好险才能活下来，不敢再回来，只在横琴山里胡乱找些鸟兽果腹。今日是，是实在撑不下去了才鼓着胆子进来想找些往日的存粮。不想，就碰上了你们……”

凌夷轻易便能杀了一群虎精？短短数月，便是往生海佛韵再深厚也不可能将一抹残魂养全，他在此处必定还有帮手。

“你现在就带我们去那个峭洞看看。”凌夷伤重不能露面，定会寻找一处安身之所。白曜想去查看一番，还能找到些线索也不定。

穿山甲害怕，瑟缩倒退，“我，我不去……万一那魔物还在怎么办？”

“有我们在，你怕什么？”姬罗恨铁不成钢，一脚踢在它尾巴上。“若他还在不是更好，捉了让你报仇雪恨！”

穿山甲被她一语惊醒，是啊，山主神力盖世又有正神在侧，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今日若遇上那魔物，必要让他血债血偿！

“我这就给两位领路，这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