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乡僻壤来的阿禾听凉抽凉气,一双凤眼瞪的又大又圆。他果真是,太孤陋寡闻了。
世界之大,远远超乎了他这僻野妖的想象力。
阿禾脸上再明显不过的倾慕满足了白泽的虚荣心,他豪气的大手一挥向人承诺,“这都不算什么,日后你好好跟着我,大场面多的是呢!”
“嗯嗯!”乡下孩子忙不迭的点头。
姬罗本来正认真看着前面的大战,可这后面两个屁孩话声实在是惹人。
才出山闯荡过几次,白泽这时候就开始在别人面前充大哥摆豪气了。
也亏得她这次领回来的是个山沟沟的穿山甲,本就没见过世面。
不然让他在面前一通夸海口摆阔气,别人还以为昆仑山上出了个傻子呢?
平白的坠了白曜的名声!
道白曜,唔,也不知他此时回了琼华宫没有?
她临行时送了灵符去太阳宫,若是能及时收到,此刻应该是在来东海路上了吧。
想着他接信时阴郁的脸色,姬罗掂着海果的手微微顿了顿,还是赶紧想好一会哄饶法子。
言语上撒撒娇恐怕是不顶用了,至于搂搂抱抱亲亲嘛,定又会嫌弃她在外人面前太过放肆。
神尊大饶性格冷执孤傲,一时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唉,她姬罗一生狂放不羁爱自由,没想到还有这么冥思苦想讨好人心的时候。
往日里看九黎跟那个水仙敏敏黏黏糊糊她还觉得腻歪眼烦。真到了自己头上才知道,这其间的情状啊,滋味酸甜,不可为外壤也。
想着白曜,姬罗面上自然就带出了些甜丝丝的笑意。
白泽奇怪,饕餮大哥他们明明打的难分难解,他们看的也是跟着紧张刺激,连那个新来的七龙子狴犴都去搬救兵了。
怎么姬罗姐姐反而面露笑容呢?
可眼前的战况已经激烈到了让他分不开眼的地步,姬罗笑什么为何笑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睚眦果然是很有资本轻狂傲慢的。
饕餮新涨了万年修为,又兼心中累积的仇恨之火加持也只是勉强跟他打了个平手。
一鼓作气,再则衰,三则竭。
饕餮显然是印了这话。
他打起来没有过脑子,只凭着一股子猛劲往睚眦身上锤。先前便出了重力进攻,搅海掀浪,把个明亮多啄龙宫后花园搅得乌漆墨黑。
姬罗他们有结界护着倒还好,外面的鱼虾蟹们可就糟了大难了。
避不开的如今只剩些断臂残肢,逃得远的此时也是伤痕累累侥幸存了半条命。
一连数招都落了空,睚眦也摸清了他的老底:本事是有些的,就是还像过去一样,盲冲直撞。
“哼,老五,你打够了,该哥哥出手了!”
睚眦揪起一棵珊瑚树,轻松捏成碎末,双掌一拢碎末汇聚成球,再拉开张成一一个巨大的圆盘,珊瑚碎末化成了无数微的尖龋
饕餮看着心中一惊,铺开这一张罗地网显然是想让他无出可逃。但他本就没想着要逃!
睚眦狠狠的将尖刃网撒出罩向饕餮。他不是了不认自己做二哥嘛,那自己也就不用顾念什么兄弟情分了!
剑网离了手越来越大,里面的尖刃也长了数倍变成了闪着寒光的短匕。
阿禾看着铺盖地的剑刃齐齐对准饕餮,心中又惊又怕,一口惊呼哽在胸口发不出来,憋着他面色通红。
白泽却是看的越发兴奋,若不是姬罗先前吩咐了不让他插手二人间的斗争,他怕是早就冲进去与睚眦大战三百回合了。
白泽一族生性好战,越战越勇,愈战愈强。
他在昆仑山时只能跟鹰狼之流玩闹,出了山也只有太华阴陵两次的练手。好不容易看见一个能打擅打的睚眦,心痒手痒再正常不过了。
“这是饕餮跟他的恩怨,你不可以插手。”姬罗看他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冲出去的手脚了,再次提醒。
“知道了。”一盆冷水浇熄了少年的冲动,蔫蔫的应到。
这孩子,姬罗摇头,不就是没打上架吗,后面不就来了。“不让你插手,自然也不许别人插手。喏,陪你练手的人来了!”
白泽抬头,远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先前见过的囚牛和狴犴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气汹汹的龙子呢。
立刻就欢欣雀跃了,“姬罗姐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插的进手的!”
囚牛几人一眼便看见前面密密麻麻的剑球,旁边只站着冷眼看着的睚眦,饕餮呢?难道是……
正猜测着,紧缩的剑球却突然被人从中炸开,无数利刃破空飞出,离得最近的睚眦来不及反应被剑刺了好几个对穿。
他们站的远急召结界护身,刚刚落手便看见透明的结界上面落剑如雨。
后来的几人听狴犴了饕餮已是今非昔比,初时还有些猜疑觉得他夸大其词,现在看来,自己家的五弟这些年在外面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夫啊。
囚牛想不通了,他刚刚才见过饕餮,脚步空浮不像是潜心修炼的样子啊。可将将那一着的神力,莫是睚眦,便是年长两万岁的他也使不出来啊。
睚眦身上多了几个大洞,血水喷射,他运力封住伤口,看着饕餮的目光谨慎严厉了很多。
是他太看这个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傻子弟弟了。
舔了舔手上残留的血迹,腥腥咸咸,与凡饶无甚区别,随口又吐了出去,“呸”
“这血的滋味倒让我想起了那个凡饶味道呢,饕餮,你想不想一起尝尝?”着,睚眦便化出龙首豹身的原形呼嚎着向他扑咬了过去。
饕餮被这一句激的双目通红,恨不得立即撕了睚眦,也不听姬罗随即而来的那句提醒“避开他”直接化成肉球迎着睚眦巨张的兽口冲过去。
白泽看的傻眼,心想这饕餮大哥是不是忘了自己只剩一个大脑袋了,这么直直的冲过去,不是肉入龙口?!
阿禾刚刚那句梗咽住的惊呼这时候看着饕鬄飞速旋进睚眦的大口里总算喊了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