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姬罗痛极反笑,粗哑的嗓中发出一连串残破的大笑。
也不过如此而已,还以为能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痛了些而已!
冢沔的魔气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吗?
“嗯”一股尖利的痛意直袭上脑,她眼前突然发黑,不辨光物。
姬罗陷入短暂的昏迷,整个人浸入泉水当郑
……
似不知身在何方,周围漆黑一片,无声又无息。
她向外探手,空无一物。
难道又进入梦中?
“不用找了,你永远都找不到的?”
这声音?
姬罗猛地想起来,这熟悉的声音,是冢沔。
“你有本事就别藏藏掖掖!”
“藏?”冢沔轻笑了一声,“我为何要藏?我就在这里……”
这里?
声音似在背后,姬罗迅速转身却扑了个空。
“哼……”又是一声轻笑,“别着急,你会和我见面的……”
“谁稀罕!”姬罗循着声音找去仍是毫无踪迹。
黑暗中似有无数声音跟着笑起来。
“哈哈……”
“哈哈……”
……
“我们的见面,是命注定。”冢沔语带深意。
“呸!”姬罗受够了他三番四次的捉弄,化出风鞭对着空中狠狠抽了几鞭子,“我命由我不由!”
“别是你一个死了十几万年的老骨头,就是帝俊重生也别想左右我的人生!”
“哈哈哈……”黑暗中的笑声更大了,堆堆叠叠的冲向她的耳朵。
冢沔的声音明明不大,却被这震耳的笑声衬托的无比清晰,“我喜欢你的自信,因为……”
姬罗耳边突起一阵寒风,随之而来的,便是冢沔那句“那是来源与我”。
“不!”她被这低沉入脑一句惊吓到,挥动着风鞭想要将他赶走,“你是你,我是我!”
“你早就已经死了!”
“现在不过只剩下了一丝魔气还想作祟,妄想!”
“哈哈哈……”周围的笑声如浪,前后扑打着向她滚来。
姬罗无法与这无形无踪的东西抗衡,只能捂着耳朵默念着“这是梦!这是梦!”
这是梦,快点醒来!
快点醒来!
笑声似长出了尖厉的触手,肆无忌惮的向她的身体各处发动攻击,姬罗拍打躲避却没有任何作用。
笑声终于将她缠住了,越来越紧,越来越响,越来越……
“啊!”她猛地冒出水面,拼命喘息。
窗外日暮昏黄,过了这么久了吗?
难怪身上的痛意不那么明显了。
刚刚,刚刚她又做噩梦了。
像之前一样,梦醒以后就忘了梦中所见。
可身体仍旧记得那股阴寒的恐惧,并为之瑟瑟发抖。
她到底怎么了?
魔气本是依托羽渊的元神而生,照理羽渊不活它就该跟着一起沉睡才是。
那为什么冢沔会他们的相见是“命注定”?
他们,她和冢沔。
不是羽渊和冢沔。
他凭什么认定羽渊不会重生,而是自己与他对面?
正冥思苦想,外面突然传来白泽的声音,“姬罗姐姐?”
“山主?”阿禾也来了。
“姬罗姐姐,我们可以进来吗?”白泽在门口垫脚企盼。
过了最开始难熬的几日,姬罗体内的魔气慢慢平复了下去,只每日正午反抗激烈些。
白曜被两个的追问的烦了,便应允了他们每落日之时可以前去泉池见一见姬罗。
白泽数日不见姬罗,早就按捺不住,掰着指头盼黑。
阿禾也没好到哪里去,两个人在泉池外晃荡了许久,只等着太阳泛黄余晖垂到屋下的梁角就来叩门。
“进来吧。”姬罗知道这几日两个东西担心坏了,攀在池壁上让人进来。
话音刚落,白泽就推门而入,先是被室内浓重的魔气惊了一跳,再看水中明显虚弱了很多的姬罗,眼眶不由得开始泛红。
“姬罗姐姐,你还好吧?”
这个傻子。
姬罗笑了笑,“我好的很。”
招招手让他近前些,“这几日可有外界的消息传来?”
白泽乖巧的跪坐在她身边,摇头,“大人封了山,我们出不去外面的灵符也进不来。”
姬罗默了默,看来白曜是下了死心要将她困在山里了。
不过,她转头看向阿禾,“你可习惯了山中的酷寒?”
阿禾不想姬罗伤重之余还担心自己能不能适应昆仑的生活,感动的连忙点头,“习惯了习惯了,山主不必为我担心。”
这也是个傻子……
“那就好。”姬罗任他误会,随口又问了些不要紧的杂事。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昆仑近日发生的事的清清楚楚。
姬罗从中得到了不少的消息,比如白曜竟为了替她赔罪将帝俊亲手所制的灵书塔送给了东海。
还有一件怪事,他亲自给辽离发了一封灵符。
他找辽离做什么?
那个人只知道莳花弄草,别无大用。
眼下最让他着急之事怕就是自己体内的魔气了,洗心草不要钱似的用下,魔气却还在强势反弹。
不对,洗心草是不要钱,因为它是再多钱也买不到的东西。
白曜先前他搬空了辽离的药库,可他存的再多也经不起自己这日日的用度。
所以他才发函给辽离,因为,洗心草不够了。
难怪这几日白曜眼中藏事,魔气还没如何,药却没有了。
“辽离可有回函?”她问白泽。
“还没有呢?”少年也未曾见过这传闻中的神只,神色中透着些好奇,“姬罗姐姐,你大人为什么要找他啊?”
还能为何,为她求药呗。
可嘴上却是敷衍道,“不知。大概是多年不见甚是想念吧。”
“神尊不是就火神大人一个朋友吗,”阿禾问道,“这辽离是什么人?我怎么没听过?”
姬罗撇嘴淡笑,“他不理世事,是个比白曜还要冷淡的人。你不知道也是自然。”
莫是阿禾这个僻远的妖,就是神族新生代的一些仙子神君怕也所知者寥寥吧。
白曜先前也曾好奇她是如何知道辽离的,毕竟她寿数时短,又从未与年长仙家接触……
想到此处姬罗变了脸色,她的确不应该知道辽离才是。
不止辽离,很多事她都不该知道才是。
她应该知道的是羽渊的所知所历。
辽离等等,那是冢沔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