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自主招生考试结束，陈小鬏便有点不敢面对孟山空。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躲躲闪闪对全校男神孟山空装聋作哑。孟山空好像也并不介意、几次没有及时回复的信息，他便识趣地退出了陈小鬏的生活。

陈小鬏失魂落魄，周暄眼见着，心里自然着急，便拉着她放学去医院看望张醒。

医院的白炽灯有些刺眼，陈小鬏恍恍惚惚地跟着周暄七拐八拐，终于来到张醒门前，推开门、却愣住——

王冉冉正坐在张醒床头。

王冉冉本就美，此刻窗边的夕阳斜洒在她身后，更给她增添了少女的柔美。她默默地坐着，低头削着一个苹果，海藻般的长发随意披散，那样子，俨然是一副小娇妻的模样。

张醒先看到了杵在门口的她俩：“你们俩站门口儿干嘛啊？怎么还不敢进来了！”

上次看见张醒开朗的笑容，应该是十几天前的事情了，陈小鬏不由得鼻子一酸。

“我俩当然是看西洋景儿了！”周暄走上前揶揄地看着两人：“怎么着？你们俩有好事？”

王冉冉抬起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不过是我有空了就把学校作业给张醒送来。我本来是想叫你俩一起的，可是你俩前一阵子不是忙着考试。”她转过脸对着张醒，故作娇羞地说：“不像我这种学渣，自然不在乎成绩的。”

王冉冉这样子，分明是喜欢上了张醒。不然以张醒烂到家的成绩和体育生的身份，哪会在乎学校里每天教了什么？这理由太牵强。

可王冉冉是什么时候忽然喜欢上的张醒？如果就在这几天，那么这感情来得也太过疾风骤雨。如果早就情根暗种，那一路以来她亲眼看着张醒苦苦追求陈小鬏而不得，岂不是太过辛苦？

陈小鬏还在心里暗自忖度，却被张醒打断。“陈小鬏，你都半个多月不来找我，真是有了男人忘了姐妹。”

陈小鬏愣住，一时间语塞。

张醒只好自己给自己接话：“陈小鬏，我看你好像瘦了，难不成你那个男神逼着你减肥？”

“没…”

“啊呀张醒你不要太八卦陈小鬏的爱情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陈小鬏早就没有男神啦！”

“怎么？被始乱终弃啦？”

张醒猛地起身，脸上是得意的神色，但仔细看又藏着难以掩饰的关切。王冉冉也震惊地抬起头来。

“哎不是始乱终弃，是我们小鬏自己不要理他的！因为他做事情惹到我们小鬏了，你们不知道啊，校选考试，他竟然……”

“——啊周暄，既然没联系了就不要再讲人家啦。”陈小鬏忙不停地打断，不想让这个大嘴巴把试卷的事情一并讲出。

“就是就是，过去的事儿就不提了！欢迎小鬏回归我们单身狗大家庭！”张醒的一句话宣告了话题的结束，四个人说说笑笑也就结束了一天。

……

晚上，王冉冉有家人来接，只剩周暄和陈小鬏走在路上。周暄率先打破沉默：

“小鬏，你觉不觉得，冉冉并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

“……”陈小鬏沉默不语。

“或许之前你和孟山空交往的事情，冉冉就是故意要透露给张醒的？所以你才会大半个月不好意思见张醒。她也有机会和张醒独处。”

“哎呀小鬏，你仔细想，今天的样子，王冉冉明显是喜欢张醒的，两个人好得都要贴在一起了。我想，没有无缘无故忽如其来的喜欢，或许王冉冉早就喜欢张醒、更有甚者……甚至早在她认识我们之前！”

周暄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顾自地分析：

“按理说王冉冉在自己班里不至于没一个朋友，和我们也没什么交集。可为什么偏偏要和我们做朋友呢？而且我觉得平时交往过程中，她好像并不怎么在意我们两个。你说会不会……她接近我们就是为了接近张醒！”

“周暄！”陈小鬏正色道：“我觉得冉冉也不能说就完全不在意我们俩，我前几天过生日的时候，她不是还自己叠了那么多纸星星？”

“而且，就算是冉冉真的喜欢张醒，也无可厚非，毕竟是我先和孟山空交往的。”

“小鬏，我觉得你对张醒的愧疚，影响了你对王冉冉的判断。”周暄在夜色中幽幽叹息。

一路静默无言。

陈小鬏回到家打开手机，不由自主地点开了孟山空的对话框。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上礼拜三，孟山空问她中午要不要去图书馆，她没有回复，孟山空也没有再追问。

手机一震，是孟山空发来的消息，陈小鬏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

“校选成绩出来了，想不想知道？”

陈小鬏犹犹豫豫，这个念头像一条小蛇缠绕在她心尖上。哪有考完试的学生不急着知道自己的成绩呢？陈小鬏几次退出对话框又几次进入，不知道怎样才算是合适的回复。

“你很不错，这次考了年级第二。”孟山空想必是看她纠结，直接告诉了她。

年级第二……陈小鬏直接愣在原地，不清楚是喜是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