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躺在皮制床单上的林艾睁开眼睛,扭过头看向窗外,窗外的雨并没有减小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大,雷电交错也越来越密集。
从雨势上说,的确有了大夏天雷阵雨洗涤一切的狂暴,但是雷阵雨,一般却不会持续这么久。
“麻烦......”林艾起身,把还穿着鞋的脚放在地面上,自己坐在了床上。
此刻他的脸正对着窗户,清楚地看到窗外又闪过了一道闪电。
闪电划破天空,直劈在远处的高楼上,好像是震怒的乌云,疯狂的想要摧毁些什么。
林艾站起身,右手一招,缠满了漆黑纹路的短剑从袖子里钻出来,像一条灵活的黑蛇,绕着他的手臂盘旋,最终被如玉的右手握住。
右手执着剑,他步伐不急不缓的走向套房的大门。
“看了很久了吧?好不好看?”走到门前,漆黑一片里,林艾对着门上似乎被堵死了的猫眼说着。
“嗤!”
接着,手起剑落,缠绕着漆黑纹路的短剑直直的刺入那个似乎被堵死了猫眼。
短剑插入猫眼之中的时候,还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听起来不像是插入木头或者玻璃,而更像插入一些奇奇怪怪的介质之中——比如眼球!
“啊!”过了一会,才传来一声沙哑、颤抖、似有似无地,听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的惨叫声。
这时林艾才从猫眼里面拔出短剑,他瞥了一眼,剑锋上一家沾染了不少莫名的液体。
右手微微抖动,却没办法把剑锋上的液体甩掉。
“黏人......”看着剑锋上令人作呕的莫名液体,他无奈的叹了一口。
可以看出,这莫名的黏液,此时正以一个极其缓慢的速度蒸发着,但是真要等它自然蒸发,可能得一两个小时。
看了一下,右手边就是洗手间,里面有洗手池,林艾决定试一试,能否用自来水把它洗掉。
洗手间是由并不透明的玻璃制成,握住门把,直接可以推开。
林艾的右手拿着剑,所以用左手握住了门把。
轻轻一推,没有反应。
或者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反应,他能清楚的看见,最开始玻璃门是动了一下的,但是很快又摆动回来。
或者说,就好像门后面有什么东西,在察觉到他要开门的时候,把门有推了回来。
“有意思......”林艾轻轻的自言自语,声音被掩盖在窗外的****声之中,没有掀起半点波澜。
想了想,他直接放开了左手。
并不是说他决定不再探究这扇门后面有什么,而是为了预防门后的不可知的袭击,他决定换个方式开门。
银灰色的高大身影在他身后浮现,缓步走到了他的身前。
阳神投影的右手同样握着剑,所以同样是用左手去握住门把,尝试推开门。
“一、二、三......”林艾默默数着,当数到“七”的时候,才命令阳神投影奋力一推。
不透明的玻璃门轻易被推开,这一次却没有受到任何阻力。
推开门后,也并没有遭受什么奇怪的东西的袭击。
林艾命令阳神投影推住门不动,自己则缓步走了进去。
他至今仍没有开灯,只是想看一看,这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诡异,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洗手间漆黑一片,但这黑暗并不能阻挡住林艾看见任何东西。
所以他看向镜子,镜子里面除了他自己和身后被推开的门,什么都没有。
阳神投影也没有,这种混合着灵力与精神力形成的特殊存在,似乎并不会被镜子照出来。
打开水龙头,无色透明的液体哗哗流下。
流出的不是血液。
单从外表上看去,林艾无法判断那是什么液体,于是他操纵阳神投影,用阳神的手摸了过去。
“滋滋~”
物体被腐蚀的声音传出。
“大概是硫酸......这年头,诡异也懂得与时俱进吗?”林艾看着水龙头流出成柱的硫酸,直接把“华山”的剑锋对了过去。
这点硫酸还伤不了“华山”的剑身。
在硫酸的清洗之下,剑锋上沾染的恶心黏液很快消失了。
林艾关掉水龙头,右手轻轻甩了甩,剑身上的硫酸就被抖落了个干净。
这一切只发声在短短两三秒之间,与此同时,失去阳神投影支撑的门也自动合上。
林艾的眼睛看向镜子,那缓缓合上的门后,一个诡异的身影正朝着他挥了挥手,并靠近了过来。
镜子上倒映着的诡异的脸也愈来愈大,林艾甚至能看清它腐烂的皮肤。
那张脸——请容我将其称之为脸,长得十分独特。
本该是眼睛的地方,两只鼻子流着鼻涕;本该是鼻子的地方,一只耳朵淌着鲜血;本该是嘴巴的地方,一只眼睛开开阖阖。
至于本该是耳朵的地方......被头发挡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鬓角偶尔被走动时带起的风吹到一旁,才露出红色的,看起来像是涂着口红的嘴唇。
从“脸”的部位上看,这只诡异是正对着自己的,但是它不断招动的手,露出的却是手背。
林艾这才发现,它原本是左手的地方,长着的其实是右手,并且手背朝前,原本是右手的地方,则长着左脚,脚上还涂着漂亮鲜艳的美甲......
他就通过镜子,看着这只诡异从背后不断缓慢靠近自己的同时,还在不断挥动着左手上的右手,像是在“友善”的打着招呼。
他想了想,也挥了挥自己的右手,露出一个美的不似人类的微笑。
又过了一会,大概两三秒,这只诡异才彻底来到林艾的身后。
冰冷的寒气从背后传来,从镜子上看,这只诡异似乎想要把它长在原本右手部位的左脚搭到林艾的右肩上。
一股腐烂的恶臭从右肩上传来,倘若是没有修炼过得普通人闻到,此刻大概一家被臭到昏死过去。
“你是想臭死我吗?”林艾看着这只诡异,无奈的问了一句。
在那只左脚彻底搭在他肩上的前一秒,这只诡异的动作停止了。
首先,它五官错位的脸上浮现出令人恶心的痛苦表情。
接着,从它的下半身开始,一丝丝极其细微细小的剑气,像是硫酸侵蚀铁块一样,把它的身体缓缓侵蚀。
这个过程维持了大概一分钟,一分钟后,这只诡异彻底消散。
消散前,那本该是嘴巴的眼睛上,流出一丝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