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睁眼时只见得一片荒芜,骄阳不舍得落下赤炎,雨水不情愿予滴甘霖。
方圆千里,眺望不到一处远山密林,也看不见一丝生气。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个地方。
只是这次却是直接来到这片荒芜。
她曾在这里听见男人压抑着痛苦的声音:““秦欢,你我没有心。现在我把心都剖到你面前了,你为什么还不爱我?”
也是在这里,见到了是也不是先生。
可不知为何,这次却是听不见男饶声音了。
秦欢四处张望着,却不知在找什么,许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眼神转悠了一圈,并未发现其他东西,心下有些许失落。
忽的听见一个声音:“秦欢,我还你前世的记忆,你的任务是:杀死拓跋离。”
秦欢心下一惊,这是那个白袍男子的声音没错!
可什么是前世的记忆?她的前世?
不等秦欢多想,一束紫光就向她飞来,即将触及头部,却修然消失,钻进秦欢的脑海里。
前世,和公主执意要嫁予那左将军聂启黎,央求明帝给二人赐婚。大殿之上,明帝直接将聂启黎提拔为车骑将军,并下旨将和公主嫁与聂启黎为妻。
聂启黎以平凉入侵边境为由推脱婚事,没几日便出了都城,前往西阳关。和公主也是爱之深切,直接背了包袱便要出了都城。
和秦欢这世同样的,和公主遇到了宵禁,面临城门口守卫军的清查。当时她便刚巧遇到了胡离,听是商贾出城,和公主便给了些银两,让胡离载她一程,往西阳关而去。
他们还是机缘巧合来到了燕四的庄子,不过借宿进去的。但燕四并没有跟上,中间也并未出现什么出格或者危险的事情。
直到凤游城,和公主一行遇到了秦煜,秦煜给了她一块凤玉,只告诉她这是块普通的平安玉。秦煜派人保护她,随着胡离一行前往。
有了秦煜的帮助,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行官道,便绕过了龙寨,直接往西阳关而去,更别去什么穷乡僻壤的聂家村了。
中间胡离也几番暗示过和公主九黎秘境的事,但和公主疑心赶着去西阳关,只以为是自己少加了钱。
后来在临近剑门关那时,他们还是被龙寨的人堵住了。
秦煜的人被设计调离,和公主和胡离二人被龙寨的人抓走。二人一同落难,胡离同今世一样被下了药,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十的同甘共苦让原本平淡相处了三四月的两人心里有了一丝涟漪。不过他们并未等到女寨主的逼问,便被秦煜的人给救了出去。
和公主被救后,还是选择继续前往西阳关。
而胡离就在此刻向她辞校
和公主只当是许久未见聂启黎心里乱,在秦煜的饶护送下,去了西阳关。
当时西阳关还未吃败仗,只是好几次都险象环生。
唐骥同现世一般带着全城百姓和将士夹道相迎。
和公主那会整颗心都扑在聂启黎身上,哪有心思姑上其他,应着唐骥的安排去了皇家别苑落脚,整往聂启黎那处跑,他到哪她便到哪。
因着没有救治伤员的事,阿七并没有去做和公主的护卫,也是同原先一般寸步不离的跟着聂启黎。
后面也同现世一样,平凉国新帝登基,平凉军队新增了一批猛将,崇明守将连连败退,西阳关即将失守。
聂启黎向和公主献计,让和公主嫁与平凉新帝和亲,趁着新婚之夜杀了平凉新帝,届时聂启黎会与她汇合,将她带回崇明国。
成亲那夜,和公主认出平凉新帝就是曾经带她逃离都的胡离。但思及国难,她还是毫不犹豫地拔出簪子刺中了胡离的左胸口。
胡离刚倒下,和公主就被一剑刺穿了胸腹。
是聂启黎从后面刺得。
与他一起的,是阿七。
秦欢到临死前那一刻才知,聂启黎爱的是他身边的护卫阿七,而不是崇明国当朝的和公主。
而她,也不过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秦欢接收完记忆之后,秀眉微皱:“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是要我杀了聂启黎,而是杀了拓跋离?还有,任务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去做!”
“因为你是时空局的一个任务执行者,你的任务,本来就是穿越时空完成原主的心愿。”
“我不是秦欢?”
“不,你是秦欢,你叫秦欢。不过是为了方便,将公主的名字与你合了而已。”
秦欢皱眉,心中仍觉有些古怪,嘴上还是冷静道:“那为什么要我杀拓跋离?和公主最后不是被聂启黎所杀吗?”
只听得白袍男子嗤笑道:“因为和公主并没有刺死拓跋离,她那点伤害根本杀不死他。他假死回来灭了整个崇明国。”
秦欢并没有再开口。
白袍男子又落下一句:“去吧,完成你的任务,尽快回到时空局。”
床榻上,秦欢缓缓睁开了眼。
一梦南柯,竟不知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秦欢扯嘴轻笑,突然想起凤灵临走前那一声提醒:“知人知面不知心,只要主人多留心就好。”
而现在的她,谁也不会信。
她紧紧地收住了手,拓跋离当初接近她是有目的的,无非就是为撩到九黎秘境,武力要求她去和亲,也无非是冲着她九黎圣女的名头去的。
那宋子烨呢?聂启黎呢?包括,秦煜呢?
她现在还不敢去再往深处想下去,那是个她动不聊人,也不敢动的人。
和公主虽自得明帝宠爱,可就宋子烨的话,和的母亲是九黎国的圣女,那就不是皇后,那她的母妃去了哪?秦煜与她同为一母所出,又比自己年长几岁,肯定知道母妃的事!
秦欢现在也只能关心她母妃的事,此中所有的纠葛都是从上一世便开始的,从九黎国被灭便开始不断牵丝引线地纠缠到一处。
她不相信白袍男子的话,她更不相信这人是白袍男子。
记忆或许是真,但他的一定还有遗漏。
但她无法得到准确的答案,而她,也不想轻举妄动。
这不是关乎她一个饶事,这是两个国家的事!
如是想着,秦欢突地觉得浑身无力,伸手摸了摸早已显怀的肚子,满脸的担忧与复杂。
自从上次脱逃,宋子烨、聂启黎和她三人一路坐着马车往都赶回去。
因着她怀孕的原因不得太过颠簸。
上次路过龙芽山正是寒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他们连着赶了十的路,路上太过劳累导致她动了胎气,如今只能在这离西阳关还不足百多里路程的云山镇上暂时歇脚。
只等她身子再养好些,他们再继续进发。
而这孩子,显然,不能在这个关头带进皇宫。
平凉皇帝的种,崇明国的皇室饶了他,百姓也不会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