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2(1 / 1)音绮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白惊鸿带着玢儿走了,就剩下一个双环还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蓁蓁懒得理她,跑回来问白鹤染:“咱们呢?现在该干什么?”

她说:“各回各家,吃早饭,吃完了去给祖母请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什么都不知道。”

“那他们什么时候出来?”白蓁蓁指指书房里。

白鹤染算了算,“估计晌午吧!”

白蓁蓁听得直咧嘴,“那还不得累个半死。”

白鹤染皱眉,“你小小年纪怎么什么都懂?”

“你管我?”白蓁蓁扬扬小下巴,“你自己不是也懂得挺多的?”

“我是在洛城时久病成医,看了太多医书,从上面学到的。你呢?你跟谁学的?”

白蓁蓁贼笑起来,“姐,你还记得林氏和白燕语吗?我是偷偷从她们娘俩那里学到的。”

她怔了怔,脑中记忆翻腾起来,很快就翻出两张面孔。

是了,文国公府不只现在这些人,白兴言不只小叶氏和红氏两房小妾,更不只眼下这几个女儿。还有个姨娘姓林,还有位三小姐,叫白燕语。

那是两张妩媚至极的脸,纵是那白燕语跟白蓁蓁一样才十二岁,却完全瞧不出半点十二岁小女孩该有的模样。双目含情,眼波流转间,每时每刻都在透露着摄魄的讯息。十二岁多几个月的年纪,身材就已经出落得比白惊鸿还要成熟,又最喜欢穿紧一号的衣裳,一绷一勒,就更能勾勒出动人曲线。走路一摇一

摆,腰身夸张扭动,就连府里的下人奴才见了,都会顾不得身份将目光投递过去,久久不愿移开。

这就是原主印象中的白燕语。而那林姨娘则更夸张,白燕语是穿是紧,她干脆就是穿得少。衣领子从来都是比别人多开了三粒扣子,即便是大冬天的,也会一直凉快到锁骨下方。要说这种穿法在二十一世纪是真没什么问题,然而

在标榜女子行不露足笑不露趾的古代,如此严寒冬季把自己弄成那样的林姨娘,简直是文国公府里一道独特的风景。

而到了夏天则更过份,事业线有三分之二都显现出来,料子薄得透明,远看风光若隐若现,近看则一览无余。

林氏生得也美,但跟红氏不是同一种美。红氏是单纯的好看,任谁看了都说好看。但林氏是媚态,任什么人瞧见了,骨头都会跟着酥软。

林氏是后入府的,但白燕语却跟白蓁蓁生在同年。那是白兴言养在外宅的女人,老夫人觉得林氏这种人有伤风化,死活不让进门。直到后来有了白燕语,才看在孩子的份上把人抬了进来。

“想什么呢?”白蓁蓁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告诉我你真把那娘俩给忘了。虽然她们不在府上已经有段时日,可也不至于就忘了吧?”

白鹤染从记忆中将思维抽回,然后摇了摇头,“没忘,只是在想你说是从她们那处偷学来的这些事,也是有几分道理的。她们是何时离府的?干什么去了?”

白蓁蓁告诉她:“在你回来之前半个多月就离府了,林氏那个唱戏的爹到了京城,她带着白燕语去探亲。这一探也探得够久的,这么些日子了也不见回来。”

白鹤染这才又想起,好像以前是听说林氏娘家是个戏班子,她爹是班主,带着一群人在东秦各地游走唱戏。怪不得林氏母女不在家,原来是戏班子近日回京城了。

整整一个上午,梧桐园都被惨绝人寰的叫声笼罩着。聂五再次醒过来后巅峰发狂,被暗卫出手直接打死,而屋里的白兴言和叶氏,是在晌午时分安静下来的。

停下时,叶氏已经半死,甚至她觉得自己半只脚都已经踏进了地狱。

这种感觉生不如死,这种耻辱更是让叶氏几乎有咬舌自尽的冲动。对一个男人的憎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都超出当年和离时那样憎恨的前夫。如果面前有一把刀,她一定杀死白兴言。可惜,刀没有,还又让她想起自己还有一双儿女。白兴言必须要死,因为只有这一任的文国公死了,她的儿子才可以继承爵位成为下一任文国公。但却不是现

在,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浓浓的恨意被叶氏强压下去,她想清楚了,既然罪都已经遭了,她就绝对不能白遭这个罪,更不能白白浪费这个机会。心下有了主意,叶氏强咬着牙,撑着像被马车碾压过的身子翻转过来,对坐在床榻上发呆的白兴言说:“老爷不知被何人下了迷情的药,药量极大,有性命之忧。这种情况下请大夫是没有用的,更何况

也没法请,毕竟老爷和咱们文国公府的脸面太重要。妾身没有办法,只好出此下策救老爷一命。”她说着,还挤下了几滴泪。就在这时,原本呆坐着的白兴言却突然回过头来,一脸阴寒地直瞪向她……

在药物的副作用下,白兴言的意识还是有些模糊的,对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叶氏的话却帮着他回忆起许多。

他想起自己曾有一阵子被暗卫封了穴道,就在那段时辰,他听到似乎是叶氏在院子里大骂他是王八蛋,还扬言要给他找一条狗。

愤恨在心中生根发芽,怒火在心口熊熊燃烧,压都压不住。

他突然伸出手,直探向叶氏的脖子,狠狠地掐了过去,同时骂道:“恶妇,你要给本国公找一条狗是吗?很好,本国公就掐你个半死,再把你丢进狗笼子,让你也尝尝与狗为伍的滋味!”

他下了狠手,叶氏本来就折腾得掉了半条命,这一下哪里还有力气挣扎,就眼睁睁地看着白兴言的手爪子伸过来,掐得她的一对眼珠子都夺眶而出,几乎要掉下来。

“老,老爷。”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四周,叶氏才从鬼门关跨出来,一转眼就又被推到黄泉路上。她伸着舌头想为自己辩解,可惜白兴言掐得太狠,她气都喘不上来,更别提再说话了。白兴言也是疯了,这一刻他完全丧失理智,完全无法再考虑掐死叶氏意味着什么。他只知这个恶妇不除,他这一辈子都会留下一个抹不掉的阴影,一辈子都会有一个疙瘩郁结在心。不除叶氏,他将昼

夜难安。

这样想着,手下力道更重了。

叶氏被他提起半个身子,头部血脉无法流通,憋得一张脸通红通红,眼瞅着出气多进气少了。

终于,房门在此时被推了开。守在门外的暗卫进来,先是问了白兴言一句:“老爷醒了?可有不适?”然后看了叶氏一眼,犹豫片刻还是道:“老爷若真掐死二夫人,怕是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暗卫的话总算把白兴言的理智稍微拉了一些回来,却还不至于让他松开手,叶氏最终得救,是因为另外一个暗卫说了句:“老爷,聂五死了。”

白兴言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地,聂五这个名字就像颗石子,一石投过,在脑海中激起万千重浪涛。

聂五,聂五,他终于想起来,原本在这书房中的人不是叶氏,而是聂五。原本他半夜从引霞院儿出来,就是为了等聂五刺杀白鹤染的消息。可惜,聂五来是来了,却是被一个神秘人押着来的。

他想起自己被那个神秘人喂了一粒药丸,然后对方松开聂五,一闪就不见了,身形快得骇人。

聂五疯了,紧跟着他也疯了,两个疯狂的人做了疯狂的事,直到叶氏大骂他是王八蛋,说要给他找一条狗。再后来,人就换成了叶氏了。掐人的手终于放了开,叶氏却已经昏迷过去。一个暗卫上前看了一眼,见人并无大碍,便没有再管,只对白兴言说:“聂五不知道被喂了什么药,比老爷所受的药性还要强烈数倍。属下无奈,将他杀了

。”

“杀了?”白兴言平地打了个哆嗦,突然就觉得很冷。这种冷并不只是体力透支造成,而是有一股近乎恐怖的寒意莫名袭来,直击心底。“今日之事,还有什么人知晓?”

面对白兴言的问话,暗卫们有些为难。

白兴言皱眉,“怎么?本国公问的话很难回答?”

其中一人道:“不,好答。今日之事知晓的人还有二小姐、五小姐、大小姐,以及她们各自的奴婢,还有二夫人的奴婢。另外,二夫人主张找一条狗来,后来是二小姐做主,让二夫人尽了义务。”

白兴言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晕过去。

其它人也就罢了,毕竟他是被毒害的,没什么好丢脸。他真正在意的,是白鹤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病了多年,就算病好了,到底也就是个深闺女子,他将身边最好的高手派过去,还能收拾不了了?

然而,事实摆在这里,就是没收拾了。不但没收拾了,而且还反被收拾了一把,聂五失败反被害,甚至祸及到他,把他堂堂文国公给弄得不人不鬼。

白兴言开始怀疑那个女儿这次回京,身边定是带了高手,且很有可能就是昨晚出现的那个神秘人。他越想越觉得可怕,也越想越觉得无力。若真是这样,他该拿那个可恶的二女儿怎么办?若类似的报复再来几次,他还活不活得成?还有,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他身边最厉害的暗卫都折损在对方手

里,万一哪一夜他睡觉时对方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

白兴言又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往下想了。

“老爷……”暗卫欲言又止。

白兴言却摆了摆手,嫌恶地看了叶氏一眼,吩咐道:“将她扔到地上,换掉被褥,本国公累得很,要休息。”

叶氏像头死猪一样被拖到地上,床榻重新收拾过,白兴言体力透支,一头栽上去又睡了。

彼时,锦荣院儿里。

来请安的姨娘小姐们早已经散了去,老夫人却越想越生气。

她跟李嬷嬷唠叨:“五丫头说,那叶氏去找兴言打架,就因为兴言昨夜宿在了引霞院儿,你说这妇人怎的这般善妒?又这般嚣张?”李嬷嬷心知这事儿兴许不是白花颜说的那样,可再又一想,二小姐来时对这说法也是认可的,还跟着附和了几句,心下便有了打算。这事儿啊,十有*是二小姐授意的。既然是二小姐的主意,那她

就也不用客气了。李嬷嬷哈了腰回老夫人的话:“老夫人说得是,按说后院儿争宠也不是新鲜事,哪家哪户都避免不了。只是争宠是女人跟女人之间的事,二夫人若是心里不痛快去跟红姨娘为难,这个也无可厚非。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为难老爷。还没听说哪家的媳妇因为不如小妾得宠,就去找男人大吵大闹呢!而且老奴听五小姐话里的意思,好像梧桐园那头都已经动了手,打起来了。这妻子打丈夫……传出去不好

听啊!”

老夫人气得直拍桌子,“哪还用传出去,就是不传,兴言的脸面以后要往哪放?”

“唉。”李嬷嬷也叹气,“老夫人莫要太动肝火,老奴说句不该说的,二夫人压着老爷,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谁让人家是太后的嫡亲侄女呢!”“嫡亲侄女又如何?”老夫人今儿是真生气了,“太后的亲侄女在家里打自己男人,这话传扬出去,就算她是太后,面上也是不好看的。她是太后,她为尊,就更得做出表率,这事儿咱们白家在理上。另

外,有力气跟男人打架,却不知来向婆婆奉茶,这是谁家的规矩?”

老夫人看向门外,大声叫了句:“来人,去将二夫人叫到锦荣院来。”

外头立即有人应了,一路小跑去办差事。

可再回来时却并未见叶氏,下人回禀:“二夫人和老爷在梧桐园睡下了,守在外头的丫鬟说今日不能过来给老夫人奉茶。”

老夫人都听愣了,“睡,睡下了?”她问李嬷嬷,“我是耳朵不好使听差了,还是眼睛不好使分不清楚白天黑夜?”

李嬷嬷说:“老夫人耳聪目明,哪哪都康健着,确确实实是说睡下了。”她再问那下人:“可确定是二夫人和老爷一起在梧桐园睡下了?”

下人点头,“奴婢确定。梧桐园的书房外,不但有老爷的人守着,二夫人的丫鬟双环也在。是他们亲口说的,二夫人与老爷一起,在梧桐园睡下了。”

“有伤风化!有伤风化啊!”老夫人连声哀叹,“我白家是造了什么孽,怎么娶了这样一个女人进门?真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整整一日,梧桐院儿从混乱到宁静,锦荣院儿老夫人的怒火一直烧到天黑。

而念昔院儿里,白鹤染已经在喝用默语挑出来的豆子煮的甜汤。

迎春还是不让默语近白鹤染的身,所有锁事都亲力亲为,默语依然坐在外间,却不是继续挑豆子,而是在剥瓜子。迎春对白鹤染说:“昨夜也不知为何睡得那样沉,说来也奇怪,从前奴婢在老夫人身边时,就算是不当值的晚上,只要院儿里有一点动静也都会醒来。可自从到了咱们这念昔院儿,有好几次都一觉睡到

天亮,中间连醒都没醒过。”

白鹤染轻咳了两声,有些心虚,“可能是咱们院儿安静,人少事也少,所以睡得沉了。”“是这样吗?”迎春表示怀疑,同时也十分懊恼,“做奴婢的本份就是侍候好主子,任何时候都得保持警醒,奴婢这是失职了。”一边说一边又往外间看了一眼,默语依然在剥瓜子。她皱皱眉,小声道:“

二小姐还留着她做什么?奴婢直到现在都后怕,万一昨晚……”“没有万一。”白鹤染安慰她,“人在乏累时自然会深眠,这没什么,我又不是那种苛待下人的主子。更何况你担心的事情根本不会发生,你家二小姐没那么脆弱,外头那样的再来十个,我们照样可以睡

得好觉。”

她劝着迎春,自己心下也开始算计起来。今日闹了这么一出,想必老夫人那头也是气得够呛。明儿得过去看看,再给老太太调养调养身子。另外,叶氏寿宴的事,还得再跟老夫人渗透渗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