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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和她在一起,连斗嘴吵架都是能令人开怀的。九哥,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九皇子其实并不明白,从小到大,他早就习惯了以冷漠示人,早就习惯了所有人都敬他怕他。他创办执掌阎王殿,把所有事情都做得滴水不漏,不过就是为了保护失去母亲的胞弟。要想让他的凛儿活

得快乐无忧,他就只能强迫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只有这样,那些如豺狼虎豹般的兄长们才会因为畏惧于他,而不敢去欺负他的弟弟。

所以他不是很能明白君慕凛对白鹤染的这种感觉,虽然不明白,却很欣慰。从小疼到大的弟弟有喜欢的姑娘了,并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因为特殊的体质会一生孤独。

可欣慰的同时却又带了那么点点的失落,弟弟的亲人从今往后又多了一个,他便不会再像从前那般重要了。“九哥没对哪家的姑娘动过心思,也从未考虑过自己有一天会为这种事所扰,所以你的那一套套九哥不懂。但是凛儿,九哥相信你,既然那是个好姑娘,就好好的待人家,别辜负了人家也耽误了自己。

”文国公府的大火烧得更旺了,白兴言声声叫骂不绝于耳,可府门外的人却一个赛一个的冷静,就连白蓁蓁和小娥也没了先前的惊讶和慌乱,开始盯盯地看着面前大火,认认真真地听着里头一句接一句

的谩骂。

渐渐地,白兴言不再骂了,许是累了,隐约间只能听到有很多下人在不断地奔跑救火,一盆盆的水从里面泼上府门,火势终于被控制住。

“两位殿下。”白鹤染转过身来,冲着面前的两位皇子认认真真地行了个礼,“请二位先回吧,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情臣女自己处理就好。”

君慕凛上前拉她,“染染你别这样客气,做什么自称臣女?我是你未来的相公,他是你九哥,咱们不算外人。”

“不是外人?那你算内人?贱内。”

“……你要愿意,也可以。”

九皇子伸手将弟弟给拽了回来,无奈地提醒,“你是皇子。”怎么内人都整出来了?

君慕凛却反驳得理所当然:“皇子也是怕媳妇儿的。”

白鹤染失笑,笑里却尽是苦涩。

“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如果区区一个文国公府我都进不去,将来又如何进得了你的尊王府?”“染染你这意思是答应要嫁给我了?”他的关注点完全跑偏,“太好了染染,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放心,不管文国公府进不进得去,尊王府肯定是不用你操这份心的。我跟你保证,不管现在还是将来

,尊王府上上下下都会以你为尊,不管主子还是奴才,都听你的。”

“哦。”她点点头,“你是主子,你也听我的?”

“我自然是听你的。”

“那我现在让你走你怎么不走呢?”

“我……我看看热闹嘛!”“没什么热闹可看。”她面色沉得可怕,“你能看到的就只有人性尽失的冷漠和绝望,只有亲无情恨无期的悲哀与凄凉。回去吧,别让我太丢人。”她说完,又给九皇子行了个礼,“今天让九殿下看笑话了

,多谢殿下送我们回来,请殿下将他带走吧!”

君慕楚看了她一会儿,又转眼看向文国公府。半晌,道:“烧成这样若还是进不去,那这座文国公府也不必于留,拆了就是。”说完,拉起弟弟强行塞进宫车,终于走了。

白鹤染的袖子被一只小手轻轻扯住,她扭转头,看到白蓁蓁一脸的担忧。

“姐,我姨娘和轩儿会不会有事?”

她拍拍妹妹的手背,“放心,我不是没算计的人,更不会鲁莽到谁的命都不顾。这火烧在府门口,看着吓人,实际上却没多大的破坏力。白家那么多下人,几十盆水也就泼熄了,怎么可能烧到后宅。”“我不是担心这个。”白蓁蓁指指门里,“我相信你能控制好这个火候,我只是担心咱们那个爹,他如此失控,会不会波及到我姨娘?毕竟我还在外头呢,先前我在皇宫门口骂他的那些话他肯定也听着了

不少,如此盛怒下,我姨娘和弟弟可该怎么办?”

正说着,大火熄了,只留下浓烟滚滚,呛得人不得不步步后退。

夜晚的凉风很快吹散了烟尘,白兴言率先从里面冲了出来,脸上抹着几道灰,一身衣袍也挂着水迹,狼狈不堪。

“畜生不如的东西,我白家养你十几年,你不但不知恩图报,竟还杀人放火干下这种丧尽天良之事,你究竟想害我白家到何种地步?”

白兴言直指面前的女儿,恨不能将天底下所有恶毒的语言都使出来痛骂。可在白鹤染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到因为这样的叫骂而生出任何的波澜起伏。有的,就只是浓浓的鄙夷,和对待陌生人般的无情冷漠……

“不然怎么办呢?”终于,白鹤染说话了,她问她这位父亲,“我不放火又能怎么办呢?我爹把两个亲生女儿都扔了,任我们在这无尽黑夜里自生自灭。我们好不容易回来,迎接我们的却是家门紧闭叫也叫不

开。我们一个十二岁,一个十四岁,没有力气推开沉重的木门,想进去,就只能给自己烧出一条回家的路来。怎么,父亲连这条路也要给我们堵死么?”

她看向白兴言,小下巴倔强地上扬着,那么的骄傲和坚强。她告诉白兴言:“父亲不需要有负担,我说这些话不是诉苦,更没有委屈,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只是在提醒自己,对你这样的父亲,不需要怀有一丝一毫的亲情和希望。”她说到这里,感慨地叹了下,

再道:“白家可真是有面子,当爹的把女儿扔在宫门口,自己抢了女儿的马车回家,最后还得劳烦九殿下和十殿下送我们回来,当真是比皇子还要霸道啊!”

“你说什么?”白兴言一愣,随即大惊,“你说谁送你们回来的?”

白蓁蓁忍不住插了话:“我和二姐姐是坐着九殿下的宫车回来的,放这把火用的酒,也是从九殿下的宫车里拿出来的。九殿下说了,如果靠烧的还不能进家门,那就干脆把这座文国公府给拆了。”白鹤染笑了,“父亲这回听清楚了吗?另外还要提醒父亲,那两位殿下严重怀疑我们姐妹根本就不是你亲生的,因为这世上没有哪个亲生父亲会这样作贱亲生女儿。所以他们决定让阎王殿出面查上一查

,查查我们到底是你亲生的还是你从哪里捡回来的。也查一查,你到底有几个孩子,包不包括我和四妹妹。”

这一番话说得白兴言阵阵后怕,除了对两位皇子的恐惧之外,还有一件事情被他突然想了起来。于是,原本只有愤怒一张脸上开始浮现出慌乱和闪躲,也开始试图转移话题。

然而,白鹤染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只见她上前几步,直走到离着白兴言只半步远的位置。小小年纪的她身高还不到父亲的肩膀,可周身上下却散着一股子傲世一切的凛冽,和咄咄逼人的审判。

她还记着老太太曾说过的一句话,于是面上浮起个狡黠的笑来,“我相信我和四妹妹是你亲生的,但是父亲,你到底还要弄死几个亲生的孩子呢?人活到你这个岁数,却还学不会适可而止吗?”

“你说什么?”白兴言这次真的惊了,舌头都打了结,“你都知道些什么?”

“没什么。”她淡淡地道,“前因后果,天道轮回,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说话间,老夫人、连同红氏和白浩轩都出了府门来。老夫人被余烟呛得咳了两声,白鹤染皱皱眉,对一同出来、没有跟着她一起去皇宫的迎春道:“替我想着,回头配副药给祖母。”说完,又冲着老夫

人款款施礼,“是孙女的错,让祖母跟着受苦了。”

老夫人鼻子发酸,只摆摆手,失望地看着白兴言,已经不想再说什么。

这时,红氏从人群中冲了上来,一把将白蓁蓁抱住,凄凄厉厉地哭。“你吓死姨娘了,这么晚了被扔在大街上,一个女孩子家该有多害怕?我的女儿,你懂事又漂亮,你的几个舅舅那样的宝贝你,不该受到这样的虐待呀!今天你父亲能扔了你,说不定哪天就要扔了我和

浩轩,这个家简直没法待了!”

美丽动人热情如水的红氏,自入府以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的翻脸,这一声声哭诉听得白兴言实在烦躁,不由得大喝一声“住口!红飘飘,你别跟着胡闹!”

红氏猛地回过头来,那双以往一看向他就脉脉含情的眼睛,此刻竟满含着鄙夷与犀利。忍了这么多年,她不想再忍了,借着今天白兴言干出来的这一出事,红氏是铁了心要闹上一场。于是就听她大声道:“我胡闹?我的女儿被你扔了,你说我胡闹?你怎么不干脆把我也一起扔到大街上去

自生自灭?扔人这种事你干得很是顺手啊!也是,说起来也不是头一回了,当年你就是这样把淳于姐姐扔出去的,没想到十年以后主角就换成了我的女儿。”

红氏穿着一身红衣,就像地狱里走出来的厉鬼,张扬着漂亮的脸蛋一声声质问,直逼得白兴言步步后退,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发泄一通后,眼睛里也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雾水。

对这个男人她不是没有感情,否则当年也不会执意嫁入白府,还给他生下了一双儿女。可这感情随着淳于蓝的离府,随着她两次怀孕生产的步步惊心,随着叶氏入府后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的阴谋阳谋,随着白兴言肆无忌惮的偏心白惊鸿和白浩宸……当初勇嫁时的感情,早就磨得一干二净

了。“二小姐。”红氏转向白鹤染,“如果我们走了之后再也回不来,请二小姐替我照顾好浩轩。他是我的骨肉,我有一千一万个舍不得,但他是个男孩子,白家不可能让我带走他。这座府里我只信二小姐和

老夫人,只是老夫人年迈,身子又不好,她护不住轩儿。所以我将轩儿托付给二小姐,请二小姐看在妾身曾跟大夫人姐妹一场的情份上,护好我的轩儿。”

白鹤染点点头,却不提白浩轩,只告诉红氏说:“放心,你们回不来,其它的人更别想回来。”说完,目光投向白兴言,笑里尽是讥讽,“父亲,你是说吗?”

白兴言深吸了一口气,没敢接这个话。他知道白鹤染接的是叶氏,如今叶氏也回了娘家,白鹤染是在警告他,一旦他不能把红氏留住或是再接回来,那么叶氏的回府之路,也必将坎坷不断。若放在从前,他绝不会把一个十四岁孩子的话搁在心上。可是现在不同了,白鹤染的警告于他来说,那就是来自于十皇子、甚至再加上九皇子的警告。他这个女儿有了大靠山,还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

敢捅破天的大靠山,他惹不起,更躲不掉。

“有二小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红氏笑了开,重新拉起白蓁蓁的手,“跟娘亲走,我们回红家去,这里不要你,你大舅舅肯定要。他做梦都想着能有儿女绕膝,若咱们回去,他一定高兴坏了。”

说到这儿,突然又把女儿的手放开,然后转身奔回去,一把将老夫人手里拉着的白浩轩搂住,啼哭不止。

白浩轩是个懂事且早熟的孩子,他没有吵着要跟娘亲和姐姐一起走,反到是不停地替娘亲擦眼泪,一遍又一遍地劝着红氏:“姨娘不哭,姨娘不哭。”

红氏看着懂事的儿子,无奈地告诉他:“轩儿,你别怪娘亲狠心,你是男孩子,娘亲带不走你。”

默语不解,“小姐笑什么?”

她反问:“有没有觉得我们今夜的行动有些顺利得过份?甚至进入这和合园时连阻碍都没有遇到,可我昨夜过来这院儿里还有四个暗卫守着呢!你说,这是为什么?”默语一怔,随即大惊,“莫非……我们中计了?”

怎么可能中计!

白鹤染指指床榻上的白兴言,“中计是中计,但却不是我们,而是他。”

默语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因为小姐昨天晚上就来过了,也做了同样的事情。但老爷不知道是谁做的,暗卫们也未曾发觉小姐您进来过,所以老爷怀疑是自己的暗卫……”白鹤染点点头,“不知过了今晚他是会继续怀疑暗卫,还是另有所发觉。但不管他怎么想,这个罪都得一直受,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着,都得承受溺水的痛苦。自作孽,不可活,这是他罪有应得的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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